对峙（二）

地板上好凉啊。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打的第一次架，我好似一个泼妇撒泼打滚，薅头发，咬人，无所不用其极。

不可思议的是眼泪流着流着就不再流了，心情越来越好，甚至很开心，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属性。

我躺在地上哈哈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靠在墙边坐着的李安，喘着气说道，“你丫没病吧？”

我将笑出来的眼泪抹掉，艰难地爬得起来。

摇摇晃晃的来到李安的面前，缓缓的蹲了下去，我跪在地上，直到视线与他平视。

我按着他的肩膀，然后给了他一个头捶。

用尽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

李安都蒙了，脑袋上鼓起好大一个包。

“你的头是铁打的吗？疼死老子了。”李安抱着他的头不停的揉啊揉。

“你丫的，活该，老子从小头就特别铁，你服是不服！”

“不服！”

李安正准备还手，可刚刚抬起手来就放了下去，“算了，老子没力气了。”

我挪到他的身旁右侧，靠着墙和他并排坐着。

“李安，你……”

李安看着我，缓缓开口，“不必说了，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不要勉强自己。”

冷静冷静，我要冷静，不能打死他丫的，我长叹一口气，“你丫的，老子只是没有你那个文采，不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勉强，勉强个锤子。”

“我不知道你聪明吗？我不知道你是为我好吗？我就算再白痴，也没有白痴到那个地步吧！”

“是啊，我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也听不懂别人的话外音。”

“可是我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蔺远学长还是张子航学长他们都热爱表演，他们为此付出的努力并不在钟学长之下，可是主角只有一个，今天的我可以成为主角，那完全都是趟着他们的血过来的，被牺牲的人也不止钟景雨一个。”

“钟学长有权利恨，被开除的前辈们有权利恨，被压迫的社员们有权利恨，唯独我，没那个资格。”

我低着头回想起从前的一幕一幕，“我一直在被人保护，有聪明的你在，我在社团过得很好，并不会被前辈们欺负；有钟学长的提拔，我可以上台演出；还有虞山学长他们都对我多有照拂……”

“可是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本以为应该恨蔺远学长，可是今天看到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他做的错事他已经承担了，到如今却连想知道朋友的情况，都要偷偷摸摸的拐弯抹角的来询问……”

“李安，这一切究竟该算是谁的错？”

我将头轻轻的抵在李安的脑袋上。我知道这样像是在撒娇，像是在求安慰，很丢人，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让我身边的这个人是我最信任的。

“谁的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而已，其他我不在乎。”

李安笑着对我说，“我这样的人，应该算是人渣吧。”

我点着头，附和他道，“嗯。挺渣的。”

“喂！”

“看我干嘛？我说的是实话。”

李安索性闭上了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轻轻的靠在我的身边，我看着他手上被我咬的牙印，脸上被我揍的伤……

“对不起。”

这一句也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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