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嘴,喂你吃粥,这可是大姐一大早起来熬给你吃的排骨粥,你最喜欢的,不是吗?她说,妈咪小时候最喜欢煮排骨粥给你吃了,所以你才吃的现在这么壮,这么有劲。”赵子贤正在让自己的妹妹喂粥喝,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让妹妹喂自己喝粥,这属于是他预料的范围之外了。江酒酒边吹边喂赵子贤吃粥,生怕赵子贤会烫伤,她可温顺懂事了。
“我真没用,光是这样成天吃喝和呼吸,每天都看着大家去战斗前进,我感觉很难受,真的十分的痛苦。”赵子贤无能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他现在的大腿都渐渐的无力了,据说是伤到了神经中枢的原因。再加上他身上其他的伤疤,他直接就快成了植物人。但是医生又不得不称其是个奇迹,被打瞎了双眼后,还能坚强地站起来,并且还能拄着拐杖起来走路,赵子贤对此并没有丝毫的开心。江酒酒也很无奈,她自己也无法为赵子贤做点什么。
他们兄妹之情感情最深厚了,比起其他的兄弟姐妹,数他们最了解彼此的心里在想什么。江酒酒倒是主动地辞退了自己在报社的工作,直接就来医院里,承担起照顾自己哥哥的责任,她不知为何,仿佛在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大姑娘似的。至少赵子贤是这么夸赞她的,她也为自己的成长感到开心。
“哥哥,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吃饭呢?多吃点啊,你虽然看不见了,但是还有我和嫂子呀!我们都是你的眼睛,你要去哪里玩,你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带你去玩!”江酒酒为了让自己的哥哥不要太过于伤心,只好这样安慰赵子贤。没办法,现在的她也不能为赵子贤做点什么事情,能做的就是照顾他,仅此而已。至于张一辰,每天晚上只能自己在家里打盹睡觉了,但是他也能理解,毕竟在战场上,赵子贤也救了他多少次。
“你自己吃吧,我吃不下了,我多么想看看现在的阳光,然而我却什么都感知不到。”赵子贤叹着气,想要坐起来,江酒酒连忙放下了饭碗与汤勺,帮赵子贤摆正枕头,让赵子贤靠着更舒服一些,赵子贤的眼睛上依然缠着绷带,他渴望上天能给他光明,如同海伦·凯勒写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那样,拥有三天的光明。但是,书毕竟是虚构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他叹着气,难受地一言不发。
是啊,别人都在战场上与敌人以命相搏,自己却在这里像个逃兵一样,消耗着自己的联邦的食粮,浪费着自己联邦的水源。他感到很自责,如果当初听话一些该多好,自己现在也能在战场上威威风风地杀出一丝锐气。
江酒酒不敢给赵子贤说实情,医生在赵子贤面前说,他的眼睛能够治疗好,赵子贤当初听完以后可开心了,他一想到自己还能回战场厮杀,一连就吃了五六碗饭。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医生转头便在门外偷偷地与赵武钿等人述说了事实。
“伤者伤的很重,神经中枢包括眼珠子都已经严重损坏,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已经乏力回天了。”医生说出这话时,自己的语气带着一丝沉痛。他清楚,赵子贤的伤痛将会是联邦巨大的损失,家里人听完都沉默了许久,但是随后在面见赵子贤时,都强忍着不说出来,就连阿尔乔姆来探视时,也没有告诉他真相。
赵子贤心里最明白,这是他们刻意隐瞒着而已。但是他没有那么快地揭穿,他想要等到他们自己承认,直接戳穿兄弟姐妹的谎言,这是多么损的事情啊!赵子贤心里深刻地清楚,这是万万不能做的事情。假如赵子贤真的能看到太阳,那么对他来说,将会开心很久很久。但是,目前这个愿望已经被彻彻底底地磨灭了。
“我想看我们的军舰,我想看我们的飞机,我想看我们的坦克。这些是我小时候所喜爱的。上天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再看看呢?我恨你……老天爷,为什么总将不幸的事情往我身上送来……”赵子贤很难受,他拼命地捶打自己的胸膛,江酒酒看到了之后,让赵子媚赶紧去请医生来打镇定剂,他才得以镇定,要不然他这搞不好会伤心过头,整个人就疯了呢。
说到这里,前不久,方苏联邦著名的精神科专家就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人如果处于极端悲剧的环境下越久,会让人的精神彻底崩溃,从而干出许多不可想象的事情。这些话让江酒酒都心慌得很,她不敢向赵子贤讲实话,生怕自己哥哥等一下不听话,就往楼下跳下去了呢!
“别难过,哥哥,你会好起来的。就算好不了,我会和嫂子陪你到处去玩的,相信我们好吗?你亲爱的妹妹不会骗你的。”江酒酒抱住了自己“垂死挣扎”的哥哥,自己心里感受到了更加严重的痛苦,她不知道要如何描述这种心情,只是觉得很痛苦,但是又找不到形容词描述程度。她实在是难受,以至于赵武钿经常得给他们一众兄弟姐妹做心理辅导。否则,这万一一个个想不开了,那还了得?这当然不行,这不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结局。
“妹妹,你居然学会骗我了,你不是好孩子了,好孩子是不会骗人的,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医生是不是说,我已经没救了?”赵子贤认真地询问着江酒酒道,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肯定会跟自己说不是,但是他还是想听听妹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的妹妹可扛不住这么软磨硬泡,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事实。就这样,赵子贤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怎么可能……万恶的伤疾……你为什么要带走这样一个年轻的战士呢?
“医生说,哥哥你这样最多只能活个半年了……大姐为了保密,不让我跟你说话,对不起嘛哥哥,你不要骂我好吗……”江酒酒痛哭流涕地说道,她哭得很真情实感,泪水都啪嗒啪嗒地流向自己衣服上。尽管她知道,从小到大,自己的哥哥就没有骂过或吼过自己,但是她还是害怕,因为今天很有可能成为哥哥第一次骂自己。她吓得瑟瑟发抖着,不敢吱声,做好了被挨骂的一切准备了……
“没事,我不怪你,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出去吧,我要静一静。”赵子贤最后生存的火种被浇灭了,在听到江酒酒关门的声音后,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了自己的手枪,这把手枪是zs—4,当时在泰拉帮忙研制的武器之一,他至今都还记得一清二楚。他看不到,这把枪闪闪发光的样子,他看不到,这把枪真正迷人的做工,他看不到,这把枪发明者和他的朋友了……这把枪是当时尼科夫、乐九和他共同研究研制的。
对不起了,我的妹妹,对不起了,我的养父,对不起了,我的党……我作为垂死的战士,不配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会给我的联邦带来连累,与其这样,不如结束自己的生命。战士最体面的死,不是上吊、服毒,而应当是死在子弹中。
他想清楚了,自己的生命,就这样交给阎王去判处吧,自己活着对这个世界始终是一个连累,那还有必要活着吗?活着,真是一种痛苦……
他犹豫着,最终,在拨动扳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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