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城夜行

*推荐BGM：Cradles–Sub Urban

*特别感谢/灵感来源/剧情讨论：阿柯，永远滴神。

*是群里的月练一，命题一，限定首尾。

开头：阴雨天就是让人不由得心情不好，她抓着几乎湿透的一件衣服，站在那家咖啡店门口。

结尾：一切都结束了。不论是阴雨还是晴天，她都可以毫无芥蒂地走上街，在咖啡馆点一杯美式，静静地度过一个下午。

*文笔极差，描写生硬，我在瞎搞。

*不仅写的差，名字还很土low。

*没学过，描写不专业见谅。

*完结于2020年3月底。

*开头警告一下吧，是负能和be，慎入。

“寻城的星期五，是埋葬该死之人的好日子。①”

——题记

「0.夜行」

阴雨天就是让人不由得心情不好，她抓着几乎湿透的一件衣服，站在那家咖啡店门口。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非常早，而且从上个星期起寻城已经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了，但今天格外不同，今天的雨非常大并且突然，就算带了伞也让她整个人在瞬间都湿透了。她现在冷的不行，只想去咖啡店里买一杯咖啡来暖暖身子，顺便等雨小点再回家。

咖啡店里有许多人，似乎都是为了等待雨停随便进来坐一会儿的，她走到吧台前，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她喜欢这个。

“还需要些什么吗？”吧台前的员工是个说话轻声细语的女孩，但现在情况特殊，咖啡店里吵吵嚷嚷的，她不得不凑近她，提高自己的音量，“我们这里在做活动，买一杯咖啡再加十元可以得一块提拉米苏哦。”

她喜欢吃提拉米苏。“好啊。”她已经付过咖啡的钱了，又递给员工十元。

员工收下钱，给她递了一个单子：“叫到单子上的号码就可以来取哦。”她点点头，接过单子，在窗前找个位置坐下。现在围在吧台旁边排队的人还有很多，都是因为下雨而进来避雨的，有些人已经湿了个透，足以见这雨的大。她收回目光，望向窗外。窗外没什么人，因为下大雨的关系，很多人都随便拐进一家店等待雨小，街上没有一个人，甚至连车都没几辆。

等会儿……街上？

在她意识到这点时，恐惧突然从她的心底涌上来，这恐惧使她浑身发抖，她迫切的需要一杯咖啡。一转头，咖啡店的人却全部都消失了，不，甚至连咖啡店都不存在，她坐的位置现在正处于大街上。又转回来，她发现她的正对面是一条小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些还遗留在屋顶上的雨滴“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的水坑里。小巷里面黑黢黢的，只有她的头顶有一小盏昏暗的灯，她稍稍往小巷里面走了一些。

她看见了，在小巷深处有一个蹲下来的人和一个躺着的人，蹲下来的人似乎在对躺着的人做些什么。她看见的是模糊的轮廓，但却闻到了浓浓的腥味。她以前也经过这条小巷，这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或许是清洁工忘记清扫垃圾了吧，她这么想。

随着蹲下来的人的不断动作，那股奇异的腥味越来越浓，这让她有些想吐的感觉。她打算扶着墙壁缓缓的离开，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水坑，水坑底下似乎是苔石，她直接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叫了一声。

那边似乎有了动静，蹲下来的人朝着她那边看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本能告诉她现在不应该起来，就应该待在地上不动。

她听到了脚步声，那边有人离开了。她这才缓缓的爬起来，拍了拍手，往刚刚的方向看去。蹲下来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躺着的人在那里，似乎是不省人事。

她小心翼翼的朝着那边走去。

“不，你不能去，你不能过去。”脑子里突然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告诉她，她本能的想停下脚步，却不受控制。

她看见了，那人被开膛破肚，肾脏的地方似乎少了一个，血腥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她看见那人的心脏还在跳动，虽然很微弱，但她看见了。

她的头顶上又出现了一盏微弱的灯，她举起自己的双手，上面沾上了血迹，染红了她整个手掌。如果是不知道的说不定都以为是她杀的人。

跑。她只有这一个念头，她怕那个蹲下的人突然返回，发现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于是她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跑出小巷，打算按照她熟悉的路线跑回家。然而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根本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左边昏暗的路灯下她看见了那个人影，是他。

她得跑，她得往另一边跑。

她还没冒出这个想法时她就已经往另一边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那人待在路灯下没动。灯光一闪，他消失了。

她必须得专注的跑，她转向前方。

他就在前面，她看见了他的笑容，隐藏在帽檐下面。明明她应该看不清，可她就是看清了他勾起的嘴角，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有势在必得的把握。

“啊——”

「1.徐医生」

夏冬晓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熟悉的家里，而是在一个好像是办公室的地方。“你醒了，”旁边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拿着手写板写写画画，感觉到她醒来，抬起头问道，“还好吗？”

她想起来了。她现在在医院，这是母亲为她找的心理医生，姓徐。

看到她露出戒备的眼神，徐医生笑了笑，走上前来给了她一杯水：“喝了吧，你流了好多汗，现在需要补充水份。”

夏冬晓没有接过水，依旧盯着他看。

“你在害怕？”徐医生脾气很好的问道，他从她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个小杯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喝下去，“没有毒。”他朝着她晃了晃喝完的杯子，再次递给她。

夏冬晓依旧没说话，默默接过水。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在她喝水的时候，徐医生这么问。

“……还行。”她的喉咙沙哑，即使喝了水也是如此，“我没问题，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徐医生说，“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只要你感觉可以。”

她立马站起来，打开门就往外走。

母亲正守在外面，看见她有些吃惊的站起来：“还好吗？我还以为你会待很久。”

“没什么好待的。”她说。

徐医生在这时走了出来，双手插在白大褂里，依旧是十分温和的模样。母亲朝他点点头：“麻烦您了。”她说。

“不麻烦，”徐医生微笑着摇头，“关于她的情况我们今晚可以聊一下，现在您可以先带她回去，她应该很累。”

母亲连忙点点头，在夏冬晓的耳朵旁边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好不好？还是你想去吃个甜品喝个咖啡？”

夏冬晓立马拒绝：“不。”

她害怕上街，从那件事开始。

「2.夏冬晓」

“在你出生的之前，寻城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可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寻城却出太阳了。你是在拂晓出生的，你就是爸爸妈妈的太阳，是爸爸妈妈的希望。”

“夏冬晓，意思是冬天的拂晓。”

夏冬晓跟着母亲来到地下停车场，他们的车非常特殊，所有窗户都是被黑色的布遮挡起来，这样夏冬晓就看不见窗外了。

她害怕街上，从一开始的害怕上街已经到了现在的看到街头就害怕。她现在只能待在家里，不能去上学也不能去逛街，这次出门母亲给她做了万全的准备，让她绝对看不到一丁点街的影子。

“有好一点吗？医生说什么了？”母亲开着车，询问道。

“没说什么。”她回答，“我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不敢上街什么的我可以克服，我不想再去了。”她本能对徐医生没有好感，即使徐医生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嗯嗯，好好好。”母亲敷衍道。

她一直都这么敷衍，每一次在夏冬晓提出跟她想法不一致的意见时，她都是这样。表面答应，但依旧按照自己的来执行。

夏冬晓不再说话，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就闭上眼睛假寐。

她再也看不见窗外。

「3.秋春夜」

夏冬晓才回家没多久，秋春夜就放学了。她一放学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夏冬晓的家给她带今天的笔记，在帮她梳理今天知识点的同时也会说一些趣事，比如谁谁谁今天被点名了，谁谁谁今天被罚站了，街口的甜品店又出新甜品了，教导主任今天又叫她的大名了她想改名诸如此类的。

秋春夜很讨厌自己的名字，她觉得自己的名字非常土，明明有着这么文艺的一个姓却硬生生起了一个很土的名字。两家母亲经常打趣的说她们两个的名字像“对对联”，一个夏一个秋，一个冬一个春，一个拂晓一个深夜。两家的关系很好，所以起名也很像。

不过很少有人叫秋春夜的大名，就算是老师也会亲切的叫她“秋秋”，她一向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据她说只要打好关系就能让秋春夜这个名字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唯一一次碰壁就是在教导主任那里。教导主任是个古板的人，在整个学校里也只有他会叫秋春夜的大名，而且是经常叫。

“春夜不好吗，春江花月夜……”教导主任摇晃着头，头头是道的说道，“每一个名字都包含着父母的良苦用心……”

“呸，”秋春夜说，“你见过哪个花季美少女叫春夜这种名字，活在七十年代？”

她这句话说的还挺大声，也不知道教导主任听到没有，夏冬晓就在一旁笑。

如果是在一年前，夏冬晓是非常喜欢秋春夜的，秋春夜亲切和善，脾气很好，又是个开心果，和她待在一起似乎永远也不用怕不开心。但现在不一样了。

夏冬晓开始讨厌秋春夜的原因很简单，纯粹是因为秋春夜老跟她说外面的事情，不管是甜品店出新品还是最近出的电影很好看，最开始听着还挺有趣的，到了后来就觉得秋春夜似乎是在故意炫耀这些。

这些她所无法触及的东西。

这种心理在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只是在一小个角落突如其来的生根发芽，她意识到的时候大吃一惊，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秋春夜再怎么说也肯定是为她好。

可这种心理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除去，只能任其发芽膨胀最后变成苍天巨树，夏冬晓怎么也阻止不了。她再一次去查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她以前去乡下所看到的巨树，她无法撼动分毫。

“你怎么了？”正在不断的吐槽教导主任的秋春夜看到夏冬晓呆愣的神情，摇晃了几下她，“是不是没睡好？怎么呆呆的？”

“啊。”夏冬晓回过神来。

“怎么了？不高兴？”

“没什么。”夏冬晓已经不想和她聊天了，只想让她快走。

“有事一定要说出来啊，不能闷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真没事。”

“真的吗？”秋春夜依旧表示不信，而夏冬晓已经快到临界点了：“真的没事。”

“别闷在心里，一定要说。”秋春夜又重复了一遍，很是担心的看着她。

“我真的没事，你还要我说几次？”夏冬晓尽量压抑着自己的语气，但她的语气已经隐隐有着些不耐烦，秋春夜也听出来了。

“我就是提醒一下你……”秋春夜也是识时务的人，她刚站起来，夏冬晓却冷笑了一声：“别了吧，受不起。”

秋春夜疑惑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真没事，不需要你多说。”夏冬晓缓和了下语气，“你走吧。”

秋春夜嘟嘟囔囔的：“你确实需要看一下心理医生。”她说着就走到了房间门口，回头看见夏冬晓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她叹了口气，对着夏冬晓说：“我一直都是很希望你好起来的，听你妈妈说你不想去看医生，还是去吧，我可以陪你去的。”

“不需要。”夏冬晓说，“你快走吧，再见。”

秋春夜深深的看了夏冬晓一眼，没说话，只是又叹了口气，离开了。

「4.流浪汉」

夏冬晓在无聊的时候很喜欢搜索关于一年前那件事的消息，在她送走秋春夜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又应该搜索了一下了。于是她打开电脑，输入关键信息。果然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她想。警方说了一年的依旧在继续追查至今没有任何结果。

夏冬晓很清晰的记得那天是星期五，她偶然间在新闻上得到了那条巷子的消息，当时出差回来的父母还在唏嘘寻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光天化日之下肾被取走了呢，太可怕了吧。”母亲这么说，父亲接过她的话头：“可能是在黑夜吧，而且那条也是老巷子了，没监控的。”

“你可千万不能往那种地方走啊。”母亲转过头来告诫当时脸色发白的夏冬晓，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夏冬晓的脸色有多难看，告诫了一句就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夏冬晓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父母她到底看见了什么。虽然她突然的街道恐惧症让父母心生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想着可能是被那条新闻吓着了，所以给她放了一周的假，结果一周之后毫无好转现象，所以又继续办了休学，就这么在家里待了一年。

一年前。

那是个星期三，两天之后躺在小巷子里毫无生气的流浪汉才被发现。那天天晴了，有人注意到小巷子里奇怪颜色的污水，也有人注意到了小巷子里腐烂的气味，下雨可以隐藏很多东西，但晴天就不一样了。

星期三，寻城下了一周的雨没停，父母都出差了，夏冬晓一个人先转进了咖啡店买了杯美式咖啡，然后才慢慢悠悠的走回家。她走回家其实有好几条路线可以选择，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选了这么一条要经过小巷子的路，然后非常恰好的看见有人在小巷子里割掉流浪汉的肾。她至今也不知道那人看见她没有，和梦里的情形不一样，她那时并不是无意间摔倒了，而是忍不住低低的叫出了声，被那人注意到了，那人回过头来时夏冬晓就开始跑，跌跌撞撞跑回家。

其他她都是在新闻上知道的，包括流浪汉被割的是肾，两天后才发现等等。这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全世界应该只有她和凶手知道这件事。

她被困在了梦魇当中，像是溺水的人，从天台坠落的人，无论如何都拯救不了自己的人。她并不是抗拒心理医生，她单纯抗拒徐医生本人，她不知道为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来敲响她的房门，她开了门，对着母亲笑了笑。

“我还是去看心理医生吧。”她说。

「5.知梦人」

徐医生在第二天便登门拜访了，他依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微笑，亲切和善的对着母亲说：“她想见心理医生，就已经迈出了一大步，您不需要担心，会好起来的。”

她总觉得徐医生在说废话，倒是母亲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那就拜托您了。”母亲说，把徐医生引到她的房间。

夏冬晓的房间很简单，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就是有点显得乱糟糟的。徐医生倒也不在意，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就坐下，夏冬晓也拉了一张椅子。

“现在可以说了吗？”徐医生问。

“我可以告诉你吗？”她反问。

“当然可以。”徐医生微笑着，“你可以把我当做是你的朋友，而且我不会透露任何关于你的消息，这是我们的宗旨。”

“是吗。”她喃喃道。

她依旧不信任徐医生，低着头，张嘴了好几次又闭上，徐医生耐心的等待着，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说不出来？是吗？”在等待了许久后，徐医生开口，“要不我来猜猜？”他依旧是微笑着的，“我猜猜，一年前你开始有了这种征兆，关于街道的恐惧，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年前发生了什么呢……”

“雨天，街头，被割肾的流浪汉？”

夏冬晓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满是恐惧，徐医生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管怎么说只是看到新闻就害怕上街这点也太扯了，所以，你目击了？”

夏冬晓眼睛瞪的更大了，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徐医生并没有接下去，他观察着她的所有反应，最后满意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夏冬晓开始发抖，无法压抑住的发抖。

“其实有时候说出来会比藏在心里更好不是吗？”徐医生说，“你不觉得有人跟你分担你会舒服很多吗？”

夏冬晓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不是吗？你到底在抗拒什么呢？我本人吗？”

夏冬晓自然不能说确实是抗拒他本人，所以她还是没说话。

徐医生像是已经猜中了一样，在本子上记了几笔：“你还想再睡一次吗？”他问。

夏冬晓立刻回答：“不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整晚整晚的做噩梦，梦到的都是差不多的情形，她现在甚至每次做梦都知道自己在做梦。

似乎就像是徐医生说的一样，在找个人分担自己的痛苦之后痛苦会减少很多，至少她现在是这么觉得的。她虽然依旧脸色发白，但已经没有之前浓烈的敌意了。

“现在，可以好好的告诉我了吗？”

夏冬晓终于点了点头。

「6.血腥味」

夏冬晓觉得自己有病。

她现在终于和徐医生的关系好了一点，也开始把自己的一些心情跟徐医生说，但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行，绝对不行。

徐医生开始三番五次来敲响她的房门，从最开始的一天一次变成了一天两三次，夏冬晓不知道是心理医生都这样还是徐医生干脆很闲所以经常来骚扰她。母亲倒是觉得徐医生很尽职，每次都给他准备一些点心。

现在夏冬晓差不多摸透了徐医生每天来她家的时间。早上，中午午餐前，和晚上晚餐后。她每次想开口说不需要来这么多次的时候，徐医生都像是感知到了一样望向她，让她说不出口。

所以在今天，她觉得很奇怪。

母亲每天都会在晚餐前敲响她的门让她去吃饭，除了吃饭以外其他时间她很少出门，都待在房间里。自从发现她经常待在房间里后母亲就给她房间安装了隔音的设施，很好用，她确实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她皱了皱眉，她总感觉自己闻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味道，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回想起很久以前的记忆。

她打开门，望向客厅。

母亲和父亲躺着沙发上，她看见了他们被剖开的腹部，里面似乎少了点什么。

哦，是肾。

哦，她想起来了。

这不是，在那个雨天，闻到的味道吗？

“哗啦啦——”窗外开始下起了大雨，夏冬晓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以及站在门口，惊讶的徐医生。

“门没关。”徐医生解释道，他也同样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二人，“我的天，怎么会这样。”他说，“我去报警。”

夏冬晓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7.诊所」

警察很快就来了，一堆人在夏冬晓的家里走来走去，勘察，取证，搬运尸体。徐医生在出示了证件之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夏冬晓的心理疏导，夏冬晓现在的状况很奇怪，她没哭，也没说话，冷静的不像是真人。

“你还好吗？”

徐医生在把夏冬晓带入他的诊所后这么问道，夏冬晓一直都盯着他，也不说话。

“没有人了，哭出来吧。”

眼泪是突然滑下来的，夏冬晓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只有泪腺是可以自主运作的了，她说不出话，甚至连呼吸都显得困难，大脑就像死机的电脑一样只会蓝屏然后黑屏，一点指令都发不出来。在警察来的时候，甚至在看到父母亲尸体的时候，她就连泪腺也无法正常运作，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许久之后夏冬晓回想起这天，她觉得那是自己第一次把徐医生真正的当做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再提升一点那会是自己的精神支柱，因为她第一个看见的是他。

如果精神支柱垮了，她就什么都不剩了。

「8.朋友」

夏冬晓开始长居诊所。

徐医生的诊所不大，比起诊所叫聊天室或许更为妥当，据他说那是为了让病人放松下来才这么设计的，也是，他一直都在强调自己是病人的朋友而不是医生。

警察来过一两次，因为她是很重要的发现者和目击人，但不管是她的精神状况还是她能提供的信息都不怎么样，所以警察在安慰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徐医生这几天停了自己的其他业务，专心的给夏冬晓做开导。夏冬晓在把徐医生当做精神支柱之后就对他敞开心扉，什么都告诉他，徐医生每次都会像个朋友一样的去和她交流，甚至比秋春夜还朋友。

秋春夜似乎来过几次，夏冬晓不知道，在父母亲去世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徐医生一手操办的，她有时候也觉得奇怪，徐医生到底为什么对她这么关心。

“因为我们是朋友。”徐医生每次都这么说，夏冬晓便不想去问他了。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怎么办？”她有时候会问徐医生，“我会死吗？”

“不会，”徐医生说，“我离开一定会是因为你好起来了。”

“真不会哄女孩子。”夏冬晓说，“你难道不应该告诉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吗？”

徐医生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9.书房」

徐医生开始忙起来了，或许是那几天的假期让他堆积了大部分的工作，所以这几天他都把夏冬晓安置在书房，诊所开门让其他病人前来问询。

书房里大多数都是医学类的书，夏冬晓也看不懂，好不容易从角落里掏出一本名著她都觉得感天动地。

于是夏冬晓开始在书房各种翻。

许久之后夏冬晓回想起来，她觉得书房就是徐医生故意让她去的，故意让她找到那份笔记，故意让她看完。

故意让她知道……他是杀人凶手。

「10.凶手」

在她看完笔记的时候书房门才打开，露出的是徐医生似笑非笑的眼睛，直视着全身颤抖的她，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试验品。

笔记上面有一行字“我不用杀她”。

“是我吗？”她问。

“当然，当然。”徐医生笑着说，“我不需要杀了你，当然不需要。”

“……为什么，要杀人。”

“最开始不过是想做一笔生意，不过竟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多做几笔吧。”徐医生淡淡的陈述让她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踏入了一个陷阱，她又想起心里那个不和谐的，疯狂想要制止她的声音——不行，绝对不行。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流浪汉的死活，但是被发现了还是不好。”徐医生摇摇头，一副很为难的模样，“不过，我不会杀你。”

“我知道了这么多，不杀我？”

徐医生继续摇头：“当然不。”

因为……你自己会去死。

在所有信仰崩塌后。

徐医生看了眼日历，又是一个星期五。

「11.街头」

阴雨天就是让人不由得心情不好，她抓着几乎湿透的一件衣服，站在那家咖啡店门口。

等会……又是这个场景？

又在做梦？

不不不，她已经死了。

在她听见徐医生说“当然不”之后就果断的冲了出去，随便找了一家居民楼的高楼，纵身一跃。

她知道徐医生说不杀她的意思是什么，因为她自己会去死，父母也死了，秋春夜已经不算她的朋友了，她的精神支柱骗了她。没什么可活下去的了，她这么觉得。

和别的梦不一样，她看见一个女生从她的身边走过，她下意识的抓住了那个女生的手腕，看见那个女生皱起眉头的样子。

没有温度，没有脉搏，身上满是血迹。

“这是哪？”她问。

“这还能是哪，死人之国呗。”女生勾起唇角笑了笑，夏冬晓看见她的名牌，沈余。

“……我死了吗？”

“你当然死了，没死就不可能在这里。”

沈余笑着说，看了眼她的名牌。

“哟，也是跳楼的啊，真巧，我也是。”

“……是吗。”她放开了沈余，低下头，确实也看见了自己的名牌，上面还写了自己的死因，她的全身也沾满了血迹。

“不过已经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沈余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转身离去。

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她想了想，走进咖啡店。

一切都结束了。

不论是阴雨还是晴天，她都可以毫无芥蒂地走上街，在咖啡馆点一杯美式，静静地度过一个下午。

—END—

①：改编自马尔克斯《枯枝败叶》里的一句话：“马孔多的星期三，是埋葬魔鬼的好日子。”

花絮：

1.阿柯，永远滴神。

2.有两个梦幻联动，一个是我和阿煊的世界观，一个是我的一篇古早文。阿煊的世界观里寻城是孤儿院的名字，暗示全城人都是孤儿，老祖安了。

3.徐医生其实写的时候想的是徐文祖，是的就是李栋旭，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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