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第三章（34）

“小糖，生日快乐。”

记忆中的白发少女懵懵懂懂的看着雪白的糕点被捧上来，不解对方口中的“生日”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思索什么，嘴巴便被甜腻的奶油塞满。两人共享了这块涂满甜丝丝奶油的水果蛋糕，吃了一半就撑了，于是开始打闹着你一下我一下地把奶油涂在对方脸上。

“小糖，不如来当我的未婚妻吧？”

“什么意思?”

少女眼底波光流转，任由对方抬指抹去朱唇旁残留奶油。

“求婚，也算是生日礼物的一部分吧。”

……

鯨螺:……呃……

你再度苏醒，已经有点习惯身下石阶冰冷的触感。

一切好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每当合上眼，又是一轮新的轮回。

你仔细地从石阶上爬起来，揉揉还在发痛的头颅。刚刚又做了一场梦?

搜罗起大脑中的记忆，没记错的话，你先前从石阶上摔落，又一次以掉入沼泽的形式结束战斗。

鯨螺:第二次么……?

梦魇少女:不，不止。

少女依旧站在你上层的石阶上，与你有些距离，她的话语却好似耳畔低语一般直接在你脑内响起。

鯨螺:为什么这么做？

她合目晃晃头，脑后的两束银发也跟随动作轻轻摇曳。

梦魇少女:为了能永远留在你身边。

鯨螺:我之前如果真的对你做了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啊！

梦魇少女:告诉你了又会如何。

她微微敛眸，淡漠言辞道。

梦魇少女:为了找到你，我在那片黑暗徘徊了50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然而你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时间流逝留下的痕迹，她自身仿佛背离了时间流动的轨道一般。

鯨螺:我想救你，还有小糖……

她双足离开石阶，提着加特林朝上升起。

梦魇少女:那，就让我们继续吧。

鯨螺:等等！

沼泽沸腾起来，片刻之后又开始上涨，你被动地跳跃上更高一层的石阶，又开始新一轮紧张的逃杀。

不过眼前发生的，真的是现实吗？

如果这也是一场噩梦，该如何从中苏醒呢？

这一次你倍加努力地朝上移动，被落下的蜘蛛吐出蛛网死死缠住，在它们的啃食下一同被沼泽吞噬。

下一次你化作冰枪撞破高塔墙壁上的玻璃窗，不顾玻璃碎片扎进皮肤跃出窗外，却落入一片虚空。

被高塔顶端的怪物伸出触须推入沼泽；因为一瞬闪失从石阶上跌落；不甚缠上蜘蛛们布下的蛛丝；你在这里尝遍了千百种死法，但每次睁开双眼，却总能再次完好无损地重新站到石阶上，仿佛时间倒流一般。

你已经记不清是第一次从石阶上醒来，你依旧在寻找从轮回中逃脱的方法。

鯨螺:我什么都遗忘了，我或许真的对你有所亏欠，但是继续下去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她真的能听见……或者说能理解吗？

高塔顶端的怪物张开粘粘着血丝的血盆大口，将漆黑的巨型蜘蛛吐下。

鯨螺:我对于你来说肯定也是很重要的人。如果你希望，我可以赎罪！

你高喊，却不知道这样的话语其实已经对少女说过很多次。

血液的洗礼冲淡了你对死亡的恐惧，如今你已经对怪物的逼近感到麻木。

与你距离最近的蜘蛛险些咬下你头颅，你再度挥动鱼尾将它的头拍碎，这次，你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从这只蜘蛛头颅掉落的断口中伸出一把你无比熟悉的唐刀，你顿时想起先前在天台上解决掉的蜘蛛，那从它口器中伸出的尸体头颅，不正有着鱼板砂糖的面孔吗？

鯨螺:这个…是提示吗？

你一把抽出那把外露的唐刀，有什么拨开气流掀起你的发辫徒然靠近后背，你一脚踩上蜘蛛尸体跳跃飞远，堪堪躲过另一只蜘蛛的攻击。

鯨螺:剑……！

你的西洋剑却被那蜘蛛咬住，与它拉开距离，你也就失去了夺回武器的机会。你干脆破罐子破摔，改用鱼板砂糖的唐刀作战。

攥紧手中的唐刀，你生出一种这刀上还残留着正主体温的错觉，更加坚信了鱼板还活着。

你持续朝上跳跃，已经没了去到顶层的打算，只是为了远离不断上涨的沼泽。

鯨螺:砂糖！！你能听见吗?！

你一边挥刀将扑上来的蜘蛛拦腰斩断，一边高声呼唤着。

那些蜘蛛的切口中都露出了死相同一般惨状的尸首，能辨认五官样貌的尚且还能看出是鱼板的脸。

有什么闪烁着光点的东西从被斩杀的蜘蛛身体里面抖出，你这才注意到，是一些发着白光的球状物体。

你躲避着存活蜘蛛们的追击，想去拾起那些掉落的球状物体，它们摔碎在石阶上，没被摔碎的则从石阶上滚落掉入沼泽，神奇的是它们的光芒丝毫不被漆黑沼泽吞噬，哪怕接触了能溶解手枪的黑水也完好无损。这更加坚定了你要将它们拾起一探究竟的决心。

你跳下石阶捡起上面停留的一块碎片，在沼泽没过脚底石阶前再度上跳回到高处，动作娴熟地挥臂斩断身旁蜘蛛的腿，又是几颗球状物从蜘蛛的断口处掉落，这回你接住了这些球状物。

鯨螺:这些……里面是……

透过这些碎片，你隐隐看见里面流动的景象。

这些，是记忆的碎片啊！

通过碎片，你一点一滴的拾起这些被遗忘的记忆，这些被她们用生命创造的记忆。

一片，你想起自己初次注意到她，在一条阴暗的巷子里，当你走近时她便躲远，不见踪影。

两片，你想起她悄悄尾随你的日子，她总会在你回头的一瞬间将脑袋缩回墙后，像只胆怯怕生的流浪猫一样。

三片，你终于在一个雨天找到了她，你为她打上伞，领着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鯨螺:小糖……我……

你止不住泪意，抑制着抽噎，继续攀上石阶，用已经砍得发酸抽筋的手继续将拦路的蜘蛛怪物斩开，并拾取从它们身体里掉落的记忆碎片。

第9颗，她在开枪射杀你之后，便也吞弹自尽。

第27颗，她惨死在逆转录的人体实验之下，身体被一条十米长的巨型蜈蚣撑破。

第52颗，她与你逃到天台，在追兵冲破大门前，你们相拥着跳入空中。

鯨螺:我……想起来了……！

你踩上第80层石阶，追击的蜘蛛怪物数量正在锐减。

你取出发着白光的记忆碎片砸向它们，蜘蛛怪物的躯体只是接触到碎片的表面便会分崩离析，瞬间死亡。

第121颗，你试图阻止她，尝试杀害她终止这场轮回。

第153颗，世界被黑影摧毁，她终结了一切，随即又是新的轮回。

答案，越来越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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