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不着边际的黑暗。
这里空无一物,视线之内没有一丝光亮。不明缘由的窒息感和熟悉的铁锈味,让人难以忍受。明明没有任何声音耳边却还是嗡嗡作响。
每天的梦都是差不多的内容,换汤不换药。每一次她都强迫自己以平静的心境去直视这片黑暗,直到和现实同样残忍的阳光扎进眼皮将她唤醒。但这次,往常一成不变的梦今天终于开始有变化了。
“你是谁?”她问。
被问话的男孩站在光线底下,但这光只是照在了他的身上,其他地方仍旧是漆黑一片。在板糖的视线中,这个遍体鳞伤的的男孩五官始终被一团朦胧的烟雾罩住,不管她再怎么尝试伸手驱散那些烟雾也无济于事。
他的指甲剥落几块,骇人的抓痕爬满了他的手背。
“……你不记……我。”明明他们只相隔了一米不到,可板糖竖起耳朵去仔细听也只能听见他嘴里漏出的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什么?”板糖迷茫地抬起手去触摸这个跟自己一样拥有一头银发的小男孩,她的手却直接穿过了男孩的身体,像穿过一束光一样简单。板糖惊觉他脖子上的勒痕也和自己脖子上的勒痕十分相似。
“父母……不是……那……”
他似乎很悲伤。
“所有……背叛……”
一个肚子皮开肉绽的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的景象,和小男孩与她谈话的景象不断切换。她还听见了某台留声机放出自己异常耳熟的音乐,那都是已经有些年代的老歌了。
男孩自顾自地说着,他好像想要努力地传达些什么,但板糖依旧难以理解。
他想告诉自己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的伤是哪来的?”板糖已经完全听不清男孩的话语,那像幽灵一样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起来。
“…………是谁都不重要了。”
这便是她醒来前听到那个男孩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
这段时间的塔罗牌俱乐部总是人来人往,想加入这个队伍的人有不少,但来访的每一个人最终都是垂头丧气地走出公寓。
当然,恐怕只有一个例外。
俱乐部要请一位导师,据说是位名气响遍整座城的天才塔罗牌占仆师。社团成员们一整天都在讨论这位占仆师的事情,书记琳钰告诉他们,这位导师是她的闺蜜,这次正是慕名前来参观这个小俱乐部。
“先提前说一声,导师叫安桔,等她到了就别再问名字了。”琳钰嚼着薯片口齿不清地说道,“她的个性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我希望你们和她相处不会太难。”
“怎样?是个美女老师?”
雅白的一句问话差点让琳钰把嘴里的可乐喷出来。琳钰还是像往常一样狠狠敲一下他的脑袋,然后回答:“确实是美女老师,但别打她的主意。”
芷岚摸摸下巴:“为什么,脾气很臭吗?”
“脾气臭不臭我不好说,但惹毛了她确实会很麻烦就对了。”
社员们喋喋不休,唯独板糖表现得最平静。她没太多感想,甚至连期待的心情都没有。
如果说平常时她确实也会像大家一样期待新朋友的到来,但这些天的噩梦是一个比一个瘆人。
因死切断的羁绊与迎接她的象牙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