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要跟我一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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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莱:又不去吃饭！一天就来买零食吃！

张笑:你管我，你不是也来小卖部吗！

张莱:这么胖就别往里挤了，站在外面等我。

张莱和张笑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在张莱很小的时候就被妈妈带去与一个陌生男人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了，这个家里没有了那个整日不见踪影的爸爸，却多了个一颦一笑都能令他发笑的妹妹。在张莱的眼里，笑笑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演小品，笑笑的生活就像是喜剧片一样每天在他眼里播放着。张莱跟张笑是同一天出生的，笑笑稍晚十几分钟，要不是因为父母不同，他们这缘分也算得上是对夺命龙凤胎了。

张莱:拿着，你们两人一人一个。

张莱个子高，在小卖部的这个人堆里优势就立马体现出来了。他伸手就能够到的东西别人得挤半天直到挪到这个东西面前才能拿到，所以他很快就从人堆里出来了，右手拿着两个肉松面包，左手拿着两瓶纯牛奶向笑笑走来。

张笑:啊，面包有什么好吃的，干干巴巴的也太无趣了。

张莱:这不还有奶吗？

张笑:那也无趣啊，我要吃辣条！

张莱:是觉得脸上的痘痘还不够多吗？

张笑:要你管！我就是想长痘，怎样啊？

张莱:那直接去买包辣条当面膜敷呗，别光内服啊！

张笑:我给你往脸上敷！

笑笑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跟张莱斗嘴，她绕开张莱走向了小卖部，觉得一定要有辣条才能就着面包吃的。

张莱:里面人这么多还要去挤，你以为你自己体重厚实就可以勇往直前了吗？

他们读的这所高中是封闭式的，学校里也只有这一个小卖部，所以每次放学的铃声响起，大家就开始奔跑起来，有的跑向食堂，剩下的就是直奔小卖部了。现在就正值高峰期，小卖部里人挤人，氛围营造得比澡堂子还要热气腾腾些。

张笑:我就要吃，我必须要吃。

张莱:快走了，这是肉松面包，加了辣条就变味了。

张莱:上学期间吃什么辣条啊，你到时候一股辣条味你同学不嫌弃你啊？

张笑:她才不会嫌弃我，等等最爱我了。是吧？

内敛的等等没加入他们的对话，只是同意式的笑了笑。

张莱:你看她不吃辣条皮肤多好，你这满脸痘了还一天吃什么吃。

张笑:我这是青春痘！是年轻与活力的象征！等等还没到长这个痘的年龄呢她比我们小！

顾等等:哎呀。

等等不好意思的拍了一下笑笑，暗示她别再说了。

顾等等:还是走吧别吃这些垃圾食品了，再说了我们现在也挤不进去的。

等等挽着笑笑的胳膊，把她往小卖部的反方向拉了拉。

张笑:唉好烦，你刚刚顺手拿包辣条不行吗？

张莱:给你买就不错了，要求还挺多。

确认了妹妹不会买辣条之后张莱就离开了她们，这是他在繁重的学习里唯一可以抽出来打球的时间，他当然要去球场上挥霍出在身体里藏了一天的汗水。

张笑:走吧，回教室吃。

顾等等:坐了一天了，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等等意不在走，她想去的是操场旁边的篮球场，她想看看张莱打球的模样。

她们就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走着，时而讨论一下今天遇到的难题，时而说起今天班级里有趣的事情。当然，她们偶尔也聊聊八卦，偶尔也憧憬一下未来。这也是这两个女孩子在那段极重的学习压力里唯一能放松的方式了。每次到了能看见篮球场的地方时，等等总是紧张与拘束着，她很想往里看，她很想在众多男孩子中看见她熟悉的身影。但她一眼也不敢往里看，就连自己的余光也收得干干净净。所以她所见到的打篮球的张莱，是那个汗流浃背拿着瓶矿泉水走进教室的张莱，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允许自己偷偷的看看他。

班主任:为了提高大家的学习效率，我们班将实行二对二制度，成绩好的同学跟不太好的同学搭在一起，四人一组，可以自由搭配，但一定要均衡，目的就是加强学习氛围，提高大家的学习动力！

班主任总是想了很多法子来提高大家的学习成绩。她将班里的桌子四个四个的拼在一块，站在讲台上看下去就像是俄罗斯方块里的方块全被挪到了这个班级里，新颖又别致。

张笑:那就我们四人一组吧。

张笑口中的这四人，是她们草原四姐妹，顾等等、孙静静、乔格和张笑。孙静静与等等是初中同学，刚来到这个班上的时候彼此就认识对方一个人，为了显得不孤独，她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交流。这么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后来换座位的时候等等与笑笑成为了同桌，笑笑是个极其惹人喜爱的女孩子，再加上她活泼开朗，能给等等带来她这个性格所不能触及到的快乐。因此等等和笑笑走得越来越近，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乔格是大一下期转学过来的，等等是她的小组长，每天都得收她的作业，她那时在班上谁也不认识就跟等等能说得上两句话，因此等等也就带着乔格跟她们一起玩。自然而然的这四个人就凑在了一起，有了自己的组合。虽说这四姐妹组了个草原的组合，却不像看上去那么亲密，倒像是被凑近了看的草原，一株一株稀稀疏疏的，各有各的生长，各有各的土地。

乔格:老师不会同意吧。

乔格一向都很乖巧，一直都想要对老师布置的各项任务达到百分百的完成度。生活中也是两点一线，她的身影只会出现在学校和家里以及连接这两处地方的道路上。她担心老师会因为她们四个平时的关系而不允许她们组在一起。

孙静静:这有啥可不同意的，我们很均衡啊！等等和笑笑拉一拉，我和你拉一拉，这不是平均得好得很嘛！

等等的成绩处于班里的中上游，笑笑要稍次一些，但也不是太差，偶尔运气好还能刚好卡在最中间的位置。乔格是所有家长心中的好孩子，没下过前三但也没得过第一。孙静静跟乔格拉一拉的确是非常平均，她每次都在最后的三名里挣扎，但幸运的是她的名字也没在最末尾出现过。

张笑:老师说的这个均衡包不包括性别啊？

张笑的脑子总是会把焦点集中在大家不太关注的事上，可能大家也想到了，只是谁都没好意思提，毕竟在那个懵懂的时期，女孩们还不懂得如何处理自己那份敏感而又细腻的情感。

顾等等:如果要考虑这个的话，那我们四个肯定是不能组一起的。

等等接着笑笑的话就把这看似残酷看似不舍的方案说了出来。

孙静静:那。。要不就先这么组着老师说不行了我们再换？

乔格:那我们这样会让老师不喜欢吗？

张笑:这到不至于吧反正她也没说均衡是怎么个均衡法啊。

孙静静:对啊，那就我们先组着呗，万一能成呢！

顾等等:那万一不能成呢？

孙静静:那再换不就完了。

张笑:但可能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找不到人了，大家都组好了。

孙静静:那组好了我们不是就必须组在一起了吗？

顾等等:肯定会有落单的，笑笑是说万一那人跟我们合不来我们也只能跟他一组。

张笑:对啊，到那时就没得选了。

乔格:而且我们在分组这种小事上让老师操心太多也不好。

孙静静:啊停停停，你们这么说得像是我非逼大家一组一样，我可没这么想啊！

孙静静:你们要都觉得不行那就不一起呗，现在就各自去找人各自组自己的呗，在这说半天耽误时间。

顾等等:你干嘛啊，这大家不是在商量吗，你来什么情绪啊！

张笑:唉好好好，讨论正事呢，别跑题啊姐姐们。

张笑:那就先定我们四个吧，然后看看别的组有没有都是女生或者男生的，要是没有我们再商量好吗？

孙静静:我随意。

顾等等:我也都行。

乔格没有说话，她只是用沉默来表达了她的认可，但她的心里，还是非常害怕老师会因此觉得她们四个人只是为了自己的友情而不顾分组的真正意义从而对她们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四姐妹关于分组的讨论因为气氛的低沉也就终止了，没人想再认真讨论些什么，四个人也都知道无法再讨论出什么，她们都明白，心里的话只能说给自己听。

乔格:老师，我们可以一组全是女生吗？

乔格在课间走向了办公室，她是个内敛的女孩，平时连路过老师的办公室都会紧张得拽住自己的袖子。我无法想象，一节课的时间她给自己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才敢一个人走进那个她望而却步的地方。

班主任:当然可以啊，不过最好还是男女搭配着来，各有各的长处，可以彼此学习，让小组的学习效率变得高一些。

乔格:好的，老师。谢谢老师。

这样的答案让乔格有些欣喜。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师问。

班主任:你们是哪四个人想一组啊？

她们四个人的关系班里都知道，老师当然也心知肚明。

乔格:我，张笑，顾等等，孙静静。

班主任:哦，你们四个。那孙静静带动氛围的能力那么强，打算让谁来压制住啊。

乔格:Emmm，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班主任:我知道你们可以一起学习，乔格，你跟孙静静关系好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她不是一个能静下心来学习的孩子，她爱玩，但是她也很聪明，如果认真学习也能取得一个好成绩的。我们之所以要实行这样的小组模式，就是想让能静下心来学习的同学去带动这些不愿学习的学生学习，学习好的同学也能通过帮组员解答问题来开拓自己的思维巩固自己的知识，这样大家一起进步，你明白吗。

班主任:我们是为了学习分的组，不是为了促进感情分的组，所以在考虑怎么分组跟谁一组的时候你们应该考虑的是跟谁在一起能使自己的学习效率得到提高而不是跟谁关系好。

乔格:好的，老师。

班主任的话唠是乔格意料之中的，她不能多说一句话，她生怕老师会再牵连出什么大道理要讲。此刻的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

班主任:你看你们你们三个人的性格都不强势，没人能压制住孙静静，那你们这个组的氛围就是被她一个人带着走了，那我就不认为你们这个组能有多高的学习效率，甚至我还会担心你们在一起就把学习放下了每天只想着玩。

乔格:我不会的，老师。

班主任: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但是如果身边的好朋友们都在玩，那肯定是对你有影响的对不对？所以我们这个分组，我必须要在名单里找得到这个组能积极学习的苗头，你能理解吗？

乔格:能。

班主任:好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乔格:没有了，老师。

乔格明白了老师的意思，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她的姐妹们传达。她要是说她去问了老师，那大家一定会觉得她破坏了她们的计划，也许她们的分组名单跟大家一块交上去就不会被单独拎出来探讨，兴许就能成功的“逃过一劫”。她要是说她觉得这样分组不行，那大家就会觉得是她成绩好从而不屑于跟她们一组。她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表达这样分组的不可能。可如果她保持沉默，那当老师看见名单的时候一定会认为她不听话的。乔格深深的苦恼着，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顾等等:你刚刚去哪了？

乔格:去上厕所了。

孙静静:怎么不叫我啊，我也想上厕所。

乔格:忘记了。

乔格的心事使她看起来十分反常。四姐妹平时组队上厕所已经成为了习惯，这绝不应该是“忘了”能解释得通的。

大家都能感觉到乔格的不同，她虽然文静，但并不冷漠，可此刻的乔格脸上冰冰冷冷，谁都不再开口询问她到底去了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格在大家眼里，突然成为了一个有秘密的人。

张笑:我去把名单交给班长了啊。

顾等等:好。

乔格:这不是明天才交嘛。

张笑:我们分好了就可以去交了啊。

乔格:我们这样分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