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见

自从那天之后，张曦婷身边空无一人，如她所愿。

而相反的，林初身边要么她哥哥在，要么她姐姐在，好生热闹。

这天，或是上天从中作祟或是有意安排，张曦婷不知道怎么，发病了。

她用小刀轻轻的划过白暂的手腕，随后猛的一划，而后又便是好几下，她看着血淋淋的左手，放佛没有任何疼痛感，她将刀放置在一旁，正准备去清理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的人是她恨的人，她鬼使神差的接了。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张曦婷瞬间怒到了极点，她把手机扔在床上将关于她的东西她都砸了个遍，她崩溃的坐在地上边哭边低喃着“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搞我？我没错”

动静很大，当护士进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和蹲在角落里手臂还在流血的张曦婷。

护士姐姐跑过去抱住了在角落的张曦婷，一遍轻抚她的背一边说“小林，快，去叫医生”待怀中没有那顾颤抖感之后护士才慢慢起了身，正巧，医生也来了，医生将其从冷冰冰的地板上抱起放到了床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听见张曦婷说了一声“对不起”，他没多话，将手臂包扎好之后医生看了眼嘴唇泛白的张曦婷道

“下次不要这么干了，好吗？”

张曦婷并未做声

“答应我，好不好？要不然以后你的左手会废掉会变丑的”

“是啊，曦婷你这么可爱，以后要找男朋友，然后结婚，结婚就要穿婚纱，总不能穿长袖的婚纱吧”

“...小刘”张医生有一时间的语塞，但是张曦婷好像有了点反应

“所以啊，答应我和张医生，以后不要在这样做了，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好”

“这才乖，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啦”

“嗯，谢谢”

刚走出病房，他们就遇上了刚去拿快递回来的林初和她的姐姐

“医生好，护士姐姐好”

“你好啊”

然后便各忙各的了。

刚进病房，林初就跑向了张曦婷的床，果不其然，张曦婷手臂上包了纱布。她刚刚看见护士的衣服上沾有点血迹的时候她便觉得大事不妙，果然...

她叹了口气便回到自己的床上和姐姐说起了悄悄话。

这一觉，她睡的不踏实，一直迷迷糊糊的，她又梦到之前了，又梦到那天了。梦里总有人在叫她“曦婷，曦婷，你不能死啊，你要好好活着”

“曦婷，乖，以后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曦曦，你最乖了，鬼门关可不好走，别来了”

“别，别走，别走，别丢下我”

“别丢下我”

“......”

“曦婷，曦婷，醒醒，你说什么呢？做噩梦了？”

张曦婷睁开眼睛看了眼四周，还好，只是个梦而已。

她看了眼把她叫醒的林初问

“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十二”

“我睡了一天？”

“嗯哼，你不吃不喝的睡了一天，中途好几次叫你，你都没理我”

“啊？你，叫我了？”

“叫了，但是你没理我”

“那我有没有说什么梦话”

“有，你说‘放了我吧’‘饶过我吧’‘好’‘姐姐’‘不是我的错’‘我错了’‘对不起’反正就重复着这几句尤其是那句‘不是我的错’你重复了好几遍呢！”

“嗯”

“你做噩梦了？”

“应该不算噩梦”

“...你要吃点东西吗？我姐姐买了饵丝”

“好，谢谢”

“不用谢，这是应该的”

张曦婷吃着饭的时候打开了手机，婷妈给她发了几条语音，大概意思都是在道歉。顾依和姜秋也给她发了消息，她闲聊了几句之后便没在聊了。她和林初说了声出去走走便出去了。

楼道上很压抑，很安静，和其他住院部并不一样。当她走到护士站的时候，小刘问

“曦婷啊，好多了吗？”

“好多了”

“那就行，你要干什么去啊？”

“我想去公园里待会儿”

“时间也不早了，少待会儿”

“好”

张曦婷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又退了回来，她对小刘低声说了几句，小刘抬起头来看了眼面前的小女孩，又看了眼和她一同值班的同事，又看了眼所以能看见的病房，她轻轻笑了笑说

“没办法，这是我的职责。这儿的环境确实很压抑，但是...没办法，不是吗？”

“那姐姐您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这里呢？”

“第一，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第二，生活”

张曦婷不知道听没听懂最后一句，她笑着摇了摇头便去电梯口等电梯了。

待张曦婷上了电梯之后，和小刘上班的一个同事说道

“这小姑娘问了什么啊？”

“她问我在这里累不累，觉不觉得这里的环境压抑”

“累肯定累，没办法，这是职责，压抑肯定压抑，没办法，为了生活，必须得待在这”

成年人的生活我们不懂，就像他们不懂我们的世界一样。

月光洒下，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冷风瑟瑟，吹动了阵阵涟漪。少女坐在湖边的秋千上，一遍悠悠的荡着，一遍看着静静的湖面，每荡一下，她的心思会更深一分。

她在本应该玩的年纪摊上了这种病。她发现打针吃药对她没有作用，她越来越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她没有貌美的面容，没有娇艳的身材，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人，她怎敢奢求那么多。

她或许本该是一朵在花丛中绽放的玫瑰，但是造化弄人她成了玫瑰的陪衬。

她本应该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因为封建思想而导致她将自己封锁起来，她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

她像一只刺猬，有人时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将自己围起来，警惕的看着来人，没人时她才卸下全身戒备，进入梦乡。

张曦婷昨晚回去的很晚，以至于太阳爬的老高了，她都还闷在被子里睡觉。

然后她并不知当她醒来时会有一个对她而言不好的消息降临。

“唔～”她翻了个身探出头来，一探头就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林初。

“林初姐姐，你要出院了吗？”

“啊？”或许是专注于收拾东西，林初并未察觉已经醒了的张曦婷“是的，医生说我回恢复的很不错，各项检查下来也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

“哦”

“怎么了？舍不得？”

“怎么可能，你天天叫我起床陪你看日出，我都烦死啦”

“哈哈，那从明天起就没人叫你看日出喽，那你应该高兴”

“是啊，我现在好高兴”

林初当然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于是乎，她将上次的围巾和三四个未拆的快递盒放到了张曦婷的床前。

“没什么可送的，就送你这些吧，书我是刚买的，还没拆，别担心，这些书我家里都有一本了，我喜欢冲复数而已。”

“那，我，我也没有东西可送嘛？”

“有啊，能在医院遇见你就是我最大的礼物，你不知道在你没来的那几天我无聊死了”

“可...”

“好啦，别可是了，我们不是加着联系方式的嘛，我们可以在上面聊天啊，我们还是可以和像在医院里面一样，一起看电视，一起讨论八卦，一起嗑cp，一起打卡肖战的微博超话，一起看小说啊，不过只是隔了个手机屏幕而已”

“唔，那...真的？”

“当然，姐姐骗你干嘛？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了，该走了”林忘一只手提着行李一只手拉着林初

“你照顾好自己”林忘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张曦婷说

“好”

“曦婷，再见，让我抱一个”

林初附身抱了一下张曦婷，张曦婷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脸颊流过，她知道她哭了，而林初因为带着眼镜，眼泪滴在了镜片上，林初起身后，两个少女已经哭成了泪人。舍不得又怎样，大病痊愈，谁不想出院。

“再见”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张曦婷闷闷不乐的过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她的饭菜基本在医院食堂解决了，小刘每天都会给她打一份上来。

但是她总觉得像是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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