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展如预期般赢得了满堂彩,顾西西又一次见到了电视上的那个女生。这次。那个女生是以助理设计师的身份出现的。服装展的主题是“怀旧.怀久”,主推新款是一件水蓝色的旗袍,怀念动荡不安的民国时期以及那时女子们的主流服饰。主颜色为水蓝,以墨色为辅。似空山新雨后,潺潺溪流汇入江海。远看如一幅丹青,近看清水中乌墨渲染开来,随即消失。顾西西清清楚楚看着主设计师那一栏写着:祝忱情三个大字。
服装展结束后,她不顾祝忱情现在的身份,执意要问个明白。苏漾也知道这时如果强拉根本没用,倒不如给彼此一个交待,也就任由她去了。她知道他不喜欢热闹,不喜欢被聚光灯包围,所以等他谢绝了所有采访后,她追了过去,拦在他面前,像个痛失爱人的小狮子一般,红了眼眶。
顾西西:“祝忱情,我是顾西西:啊。”
她本以为他会直接忽视她,或是选择装作不认识她,可是他没有。
祝忱情:张国荣去世十四年了。
顾西西:嗯?
祝忱情:嗯。
嗯,他们十年没见了。祝忱情走的那一年刚好是张国荣从香港文华酒店下坠的那一年,距离今年已经整整十年。
顾西西:祝…哥哥,你现在方便吗。
顾西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的祝哥哥不得不摒弃身边人随她去了。
他们选了附近一个环境还算偏静的咖啡馆,顾西西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明明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腹稿,可当真见到祝忱情时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顾西西:“你说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走啊。”
最后的最后她只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可更多的则化为思念。
祝忱情:这个啊,我以为当时的你小,什么都不记得呢。
顾西西:可我喜欢你。
祝忱情:可我不喜欢你。
祝忱情搅着咖啡的手顿了一下,缓缓开口。
顾西西:可你当初还问过我看没看过哥哥的那部《金枝玉叶》?
祝忱情:可那又怎样。
祝忱情冷冷开口。
顾西西:里面有一句是‘你要知道我最钟意你的人是你啊’你还承诺亲手设计亲手给我做一件嫁衣。
这次顾西西不仅是红了眼眶,还有眼泪夺眶而出。
时间仿佛又倒回了十年前,她还是那个爱吃糖爱捣乱爱看《阿飞正传》的小姑娘,他也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祝哥哥。
祝忱情家的老式DVD前,他忽得开口问她。
祝忱情:你看没看过张国荣的那部《金枝玉叶》?
顾西西:什么。
祝忱情:你要知道我最钟意的人是你啊。
可现在。
祝忱情:西西,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叫许笑,也是我的助理设计师,我和她在一起很好。你说的红嫁衣我一定会给你做的,只是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这件嫁衣就当做以后你嫁人哥哥送给妹妹的礼物。
你嫁衣如火灼烧了我的双眼,我想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顾西西:“所以,你是永远也不会喜欢我了,对吗?”
顾西西把不会喜欢几个字咬的极重,仿佛想通过这寥寥几个字窥探进他的内心。
祝忱情:“对,我认为你身边有更好的人,他值得被你爱。因为你们年龄相仿又志趣相投。”
祝忱情低下头小啜了一口咖啡,然后说。
“可你以前永远也不会在乎年龄的,不是吗?”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句。
顾西西闭了会眼睛,撂下一句“后会有期。”便拿起包走向了人潮中,可他们都知道,这句后会有期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消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她拿出手机,把苏漾从联系人中翻出来,按了通话键,拨了出去。只对他说了一句:我想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他们仔细很先前看好他们的江川温婉两人道了别。他们虽也有不舍,却没留恋。温婉最清楚每年来这的旅客有多少,她们大多都带着自己的故事。长到那么大,谁也不是没有故事的女同学。顾西西和苏漾让她心疼,她还在等,等自己不知何时会来的爱人。她等一天,青旅就在一天,她就永远欢迎他们回来。
回c城的途中,不管苏漾怎么逗顾西西笑,她也提不起兴趣。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她敷衍一笑。她跟他说了她和祝忱情谈话的全过程,唯独没有把祝忱情希望她和苏漾在一起这句话告诉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太久,连放下重新去爱一个人她都忘记了该怎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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