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戛然而止,大梦初醒。她一直在等那天,可她终是没有等到,等到梅花都落满了南山,也不见他回来和他承诺的嫁衣。
顾西西感觉她伴着回忆做了很长的一场梦。长到她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长到一看手机屏幕竟已是傍晚六点钟,低头摸了摸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毫不犹豫起身拿了门禁卡便往校门外走去。
因为寒假的缘故,学校只剩下了勤工俭学宿舍和顾西西所在的宿舍,舍友们早就忙不迭的回家了,热闹是她们的,顾西西什么也没有。
随着扑面而来的冷空气,顾西西没防备地打了个喷嚏。如果让苏漾看到她只穿了件薄大衣出来晃荡,肯定又会狠批她一顿。
不过还好他不在,苏漾是顾西西上大一时候认识的学长。那时刚步入大学的她们都急切的想要参加一个自己喜欢的社团。舍友们一个个都跑到文学社、摄影社、围棋社。生性好动的她自然不会去那些以静为主的社团。
苏漾就是这时候出现的,当时看着万分不靠谱又带着点痞气的他问她愿不愿意加入篮球社,因为小女生们都去那些文艺兮兮的社团了,所以他这个副社长看着她身强体壮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徘徊所以就来了。
不过最后篮球社是没有进成,她却意外收获了个铁哥们。因为这场闹剧,他们似乎对彼此更加没有顾忌了。顾西西对苏漾也像是对哥哥,只是这个哥哥和祝忱情张国荣都不一样。对张国荣是一个女生对偶像的喜欢,对苏漾是一个学妹对学长的喜欢,而对祝忱情更多的则是来自一个女孩对男孩的喜欢。这种喜欢无关敬佩,无关依赖,只是单纯的能让心跳漏掉一拍的喜欢。是的,顾西西喜欢祝忱情,她打早就说过的。
是什么时候顾西西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呢,大概是祝忱情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的时候,那段时间她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姑娘,谁也不会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度过了多少个难熬的夜晚,对着他的狠心又伤春悲秋了多久,在人前她还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开心果,在人后却转身哭的像个泪人。
那段时间父亲总是夜不归宿,听说他和一个阿姨正打的火热,又听说他的公司出现了财政赤字。父亲心里有整个浩瀚宇宙,却唯独容不下她。也只有在祝忱情身边时,她才会觉得她不是多余的。只不过这次,她连祝忱情都没有了。
她又去了最常去的那家小店,她喜欢那的老板娘,因为她们都是性子直爽的人,所以格外聊得来。
老板娘:“咦,今天怎么是一个人,那个经常陪你一块来的男孩呢。”
老板娘一脸温和的问。
顾西西:“漾子回家过年了,他家就在本地,并不远转几次车就到了。”
说完便有些伤感地望向窗外步履匆匆的行人,也不知是那个梦给她的悲伤太大,还是寒冷的天气令她显得更加孤独。
许是再热情的老板娘也被她这眼神弄得不知所措了,开口说道:
老板娘:“还是一碗小馄炖是吧,只要醋不要蒜。”
顾西西:“是是是,还是我们老板娘了解我。”
顾西西突然就不说话了,像是被什么声音吸引了过去,只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屏幕,生怕错过了什么一样。电视台是这个北方城市的电视台,可上面的男孩确是记忆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南方男孩。
现在的他比起21岁的他是更成熟了,稳重了。身边的姑娘也和他堪堪相配,是一对璧人。他是作为老手艺传承者的身份出现的。就如同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一样,他和那些人没有区别,他们是最古老的手艺人,他们孤独,他们性冷,他们不喜人烟,他们讨厌世俗。
老板娘:西西,你怎么了。
老板娘看着一分钟前还在对着窗外发呆的姑娘问。
顾西西:嗯……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个故人。
老板娘:“你说他?祝忱情?”
老板娘指了指电视上一如往常俊秀的男孩。
顾西西:咦…你怎么会认识他?
老板娘:首都的人谁不认识他,说是什么遗产传承者,还说要带着自己的作品走向世界,可我看还不就是个破裁缝。
顾西西:他很出名?
老板娘:“倒也不是,只是因为他最近代表首都参加了一个挺有名的比赛捧了个金奖回来。喏你自己看是不是都是关于他的新闻。”
老板娘打开微博给顾西西看了一眼,可顾西西却马上抓住了重点,春节过后祝忱情要去C城举办一场名为“怀旧.怀久”的服装展。
C城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亦是她的梦魇。这次为了他,她要回去了。也许只为了和他说上一句民谣安和桥里的经典歌词: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男孩回家了吗?女孩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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