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咚咚咚......

“进”

徐悠悠吃过早饭，小心翼翼地敲着凌子衿琴房的门

－别慌，千万别慌－

她在门前一遍遍提醒自己，见着凌子衿千万别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甚至十分有理地安慰自己

—你看，凌老师都没这么大反应，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啦—

不过等到她真正推开门看见凌子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坐到对面的时候，徐悠悠还是狠狠紧张了一下

凌子衿左手里拿了个手串，右手是一块沾了护油的布，徐悠悠推开门时，他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串

徐悠悠是不可能承认，她把那手串看成镇尺的……

.

“你没跟过钢琴，这样，我先串一遍，你随听随记”

徐悠悠心说大概真的多虑了，这位手上戴着十分老年的手串的男人，可能真的是来上课的……

“前面是钢琴先起，然后古筝才进，第一段引子要……”

“中间部分不要太松，带一些坚毅，英勇赴死的……”

“四十三小节是钢琴主旋律，古筝摇指配合……”

“华彩段弹出感情，从饱满承接到徐缓的时候别太生硬……”

凌子衿讲课的时候手臂身体会随着他的话有些动作，加之他飘然长褂的穿着，徐悠悠有些害羞，突然不敢再看他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

“你自己梳理一下，十分钟之后我们合一次，然后慢慢细究”

“嗯！”

满满的听课记录，徐悠悠这一对一的小课上的倒是认真，没再跑神想凌子衿有没有在生气的事

女孩低头的样子是可爱中带着点拘谨，凌子衿可以透过碎发看到她露出的好看的眼眸，鼻子，嘴唇……

徐悠悠丝毫没有注意到凌子衿灼灼的目光，只是看着自己的狂草笔记，随手拨弄手底下的琴，慢慢理解笔记上的内容

忽然，凌子衿忽然抬手，把徐悠悠的碎发挽到了耳后

女孩手里的笔顿了顿，随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梳理

事实上，徐悠悠眼底的小鹿乱撞被凌子衿看了个真切，只不过他看的真切，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

“来，第一段钢琴先走，你听好音进，下手别犹豫”

徐悠悠攥了攥手，有些紧张

铮——

“晚了，再来一次”

铮——

“快了，再来”

“不对，没合上”

“这遍还行，再来一次”

出乎意料的，无论徐悠悠犯了多么严重的技术问题凌子衿都耐心说明然后重新来过，和平时出几个错误就挨两下手板的教学方式大相径庭

徐悠悠表示，这不对，她很慌。

“行，”来来回回弹了数遍，总算梳理完成，徐悠悠磕磕巴巴地能对上凌子衿的钢琴了

“这样，我去把钢琴的部分录个音，你练的时候跟着录音弹”

总算结束，徐悠悠皱着眉头趴在琴面上叹了口气，颇为沮丧地点点头

“头还疼吗？”

凌子衿欲要起身，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坐下，抬手碰了碰徐悠悠的脸颊

“不了……”徐悠悠摇摇头，任由凌子衿温热的手指从她脸侧划过

“那，”凌子衿收回手轻笑着，“一会我录完，书房谈谈？”

他带着笑意出了门，留下徐悠悠一个人在琴房

石化。。。

谈个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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