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昔默默给应渊夹了几筷子菜,嘴里轻声细语说道:“师父,你不能吃辣,还是我给你夹菜吧,免得再被呛到了。”
应渊帝君活了这么久,平生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尴尬的场景,见芷昔语气平静,这才收起了些羞恼。
他本不想继续吃饭了,可徒儿都给他夹菜了,他若是现在就放下碗筷,会不会惹她伤心啊?
应渊沉默片刻,默默吃起碗里的饭菜。他早已辟谷几千年,确实不用吃饭,可也不是不喜欢吃。
芷昔默默疏了口气,方才无意冒犯师父,师父同时不会介意的吧。
吃过饭,芷昔把碗筷都收起了,小方桌却没有收走,反而重新放了一壶清茶在上面。
给应渊到了一杯茶之后,芷昔才开始说道:“师父,徒儿猜测您多半是不愿意回仙医馆养伤的,所以避免自作主张带了些伤药过来,若是你火毒发作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你记得醒来之后好歹给伤口上些药,这样也好得快一些。”
她把手中的瓶瓶罐罐全部摆放在小方桌的另一侧,又说道:“师父,这些药都是对身体好的温补之药,你也不必担心吃错药。”
应渊沉默了一瞬,随后指着另一边的地上,说道:“你妹妹颜淡昨夜也来过此处,也留下了一些药。你们两姐妹倒是想到一处去了。不过,你待会儿把那些药带回去还给颜淡吧,让她日后不必来此处。你是我的徒儿,你若是坚持要来,我也不阻拦了,左右若是被人发现,我可以说是我让你来的。”
听应渊这么说,芷昔心里一喜,当即高兴道:“师父,你同意徒儿来这里照顾你了!”
应渊独自一人躲在地涯禁地半月余,伴随着他只有无尽的自责后悔、孤独冷寂,以及无穷无尽的火毒发作之痛苦。他本也不想让芷昔来这里的,可显然芷昔并不会听他的。
倒不如直接同意了让她来,若是日后有人撞见她出入地涯,他也好可以护着她。
而且,只芷昔陪着,他身上的伤痛都似乎要减轻积分。
应渊轻轻点了点头,一双黯然无光的眼眸让他平白多了几分脆弱破碎感。
目光触及到应渊披散着的一头白色发丝,芷昔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泪光若隐若现,随后她说道:“师父,不弱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可好?”
应渊一愣,随后有些生气地说道:“胡来!你是女子,怎可随意替男子束发?”
说着,应渊正准备施法让自己的头发变得整齐,他方才也是没有注意到,不然不会这么披头散发的与芷昔相处这么久。
可下一瞬,一双柔软的小手抚上了他的发丝,只听见芷昔说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不过是为师父束发而已,哪里还需要管什么男子、女子之别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手上却温柔而快速的为应渊梳理着发丝,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默许了。
应渊忍不住又在心底道了一句:不孝徒儿!竟然违背为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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