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如果是万叶的话

万叶将散兵扶到床头靠着，伸手褪去了他那件已经湿透了的蓝色外衣，眼下虽不应该有其他想法，但万叶的脸还是在看见里面那件黑色紧身背心时红成了日落果。

“实...实在是...万分抱歉。”万叶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伸手将那件因为潮湿而紧贴在肌肤上的背心艰难地脱了下来，用毛巾细细擦去了身上多余的水后，给他换上了干净的上衣。

随后，万叶有些纠结地望向了那同样湿的可以滴水的裤子，不知该如何下手。脱掉...会看到什么？人偶也有着和他一样的构造么...他的腿...为什么这么白...

这时，散兵突然又开始喃喃着丹羽的名字，表情似乎看上去很痛苦，万叶挥走了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一阵懊恼，最近他是怎么了？不论如何落魄，他都自认为自己是个受过良好家教，对他人始终以礼相待，从无僭越之处的人，如今却对一个生病的人偶冒出这样龌龊的想法，实在太荒谬了...

万叶红着脸开始脱他的裤子，谁知，刚脱到一半，散兵突然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碰我...”万叶一惊，有些紧张地抬头望去，却见那人偶仍紧闭着双眼，他松了一口气，试图拉开散兵那压着他不让他脱衣服的手，却失败了。

万叶只好俯身对着他耳边轻轻说，“阿散，你的衣服湿了，必须换掉，听话。把手松开。”可惜，并没有用，散兵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伸手抚过散兵的额头，烫手的体温让他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随即强硬地扯开那阻碍他的手，迅速给散兵换上了干燥舒适的衣物，将湿毛巾敷在了散兵的额头上进行降温。

“丹羽...”终于将换好衣服的散兵盖上了厚厚的被子，那一声声熟悉的呼唤却让万叶心里发涩，不是滋味。

他应该装作没听见的，就像之前几次那样，在社奉行的审问间里，在寒冷的雨丝纷飞中，在尴尬地脱下他身上最后的遮蔽时...

可是他却看见自己俯下身，握住了被窝里那只发烫的柔软的手掌，望着那人偶莫名有些乖巧的脸庞，一字一字认真地说道：

“我是万叶。阿散，你听到了吗？我是万叶...”

“...唔...万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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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和派蒙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床上躺着已经换好衣服，睡的正香的散兵，和趴在床边睡着了的万叶，两人似乎...还拉着手...？？

“呃啊！可恶，我们出去买药忙活了那么久，他们两个居然睡的那么香！”派蒙不满地在空中跺脚，气愤地说道。

“嘘！派蒙，小声点，散兵是因为生病了，万叶应该是累了，让他们睡会吧，待会再喊他们起来。”荧差点要去捂住派蒙的嘴。

“呜，好吧，派蒙知道了...”派蒙垂着脑袋，下一秒又激动起来，“可是散兵那家伙，他不是人偶吗？人偶也会生病吗？”派蒙还是没忍住问道。

“我都不知道，派蒙竟然这么关心我？”熟悉的，让人不爽的语气。两人往床上望去，只见散兵睁开眼，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打。

“散兵？！你醒了？居然装睡！”派蒙抱胸质问道。

“刚被你吵醒的。”散兵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起身靠在了床头，那与万叶相握的左手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他醒了有一会儿了，在意识到自己被人换了一身衣服后，一股怒火从心底燃起，嫌恶的情绪达到了顶峰，谁？！谁动了他的身体？！他要杀了那不知好歹的东西！但随即，左手传递来的温暖触感让他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万叶趴在他身边熟睡的面孔，长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着，粉嫩的脸颊和嘴唇看上去好软...散兵似乎感到胸腔内又开始有奇怪的动静，那是心跳吗？

是万叶，昨夜他淋了雨后躲在石壁下，烧的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万叶在喊他，之后的事他几乎都不记得了，却奇怪地记住了，万叶手上缠着的绷带不小心擦过他皮肤时的触感。

如果是万叶给他换的衣服，好像...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散兵别扭地这么想着，轻轻握了握左手，闭上眼，就让他再贪恋一会这难得的温暖吧...一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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