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愿

　　只不过不小心踏过了你走过的路，就以为我们是一起走过的。

　　只不过不小心爱上了你犯过的傻，就以为是我们一同见证的。

　　韩茜跟在殷皓的身后。

　　“这就是你们的教室吗，殷皓？”

　　高二三班。

　　“嗯。”殷皓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韩茜呆呆地站在门口，殷皓在窗口看着那颗老树。

　　它开始发芽了。

　　“进来坐吧。”

　　韩茜怯生生地坐在了殷皓的旁边。

　　她的座位，在殷皓的右手边。

　　有些莫名的悸动，从她的心里，或者在她的梦里。

　　殷皓知道，旁边坐的是韩茜。

　　不是慕妍。

　　就在这个有去无回的冬天。　　

　　如此恐怖，回荡，传梭，消失，再现。

　　韩茜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

　　“我坐的位置是不是……慕妍的……”

　　韩茜已经猜到了。

　　“嗯。”殷皓的脸色白皙得不正常。

　　韩茜叹了口气。

　　“走吧。”殷皓站了起来。

　　韩茜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殷皓停住脚步。

　　“让一个死去，换回慕妍。”

　　“嗯。”

　　他外表平静，可内心却在挣扎。

　　这些一切，全都是不完整的吧。

　　韩茜的声线还是这么唯美。

　　“对于你的一切，我都那么喜欢呢。那个慕妍，一定也是一个很美，很可爱的女孩吧。”

　　她的笑和泪，在那一刻不再分彼此。

　　殷皓难得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你知道吗，你微笑的样子，很阳光，很好看。”

　　韩茜轻轻喃着，踮起脚尖，倒在殷皓温暖的怀抱里。

　　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好像好像慕妍。

　　殷皓的心又一次跳动起来。

　　可是……好痛好痛……

　　“对不起……殷皓……我又抱了你……”

　　“我除了伤心，也只能做这些了。”

　　韩茜把头埋在殷皓暖暖的大衣里，低声地哭着。

　　殷皓越来越怕。

　　怕自己的自私，会害死面前这个女孩。

　　和那天好像的一个傍晚。

　　韩茜慢慢把头挪了出来。

　　“殷皓，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

　　“无论怎么样，你要一直开心下去。我不是教过你嘛，要多笑。”韩茜的脸上全是泪，但她用尽全力在殷皓的脸上比划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韩茜，谢谢你喜欢我。”

　　他猛的抱住了韩茜。

　　感动。

　　这是他脸上带有的最后的表情。

　　他把手慢慢送了开来。

　　“韩茜，对不起，我没办法像喜欢慕妍一样喜欢你。”

　　“听你说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

　　韩茜松了口气。

　　“说完这些，我要和你永别了。”

　　韩茜含着笑。

　　“希望慕妍回来以后，你能多笑笑。”

　　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

　　“保重……殷皓……”

　　她把刀笔直往肚子刺去，但在那一刹那，她的手被殷皓紧紧抓住了。

　　手术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傻瓜，怎么能让你做这些。”

　　殷皓把手术刀捡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这么危险的事，别再干了。”

　　“殷皓……”

　　“不能你死，这样太不公平了。”

　　韩茜的话散落在教室里。

　　“为了你，我可以去死，心甘情愿。”

　　殷皓的笑声里是无限的悲凉。

　　早就丢失了一切。

　　你更得好好活下去啊。

　　韩茜，再见。

　　谢谢你的好。

　　殷皓笑的那么纯真，像枫叶落下时，飘洒而过的秋风般清爽。

　　像在白雪覆盖下，那颗不屈向上的小草那么生机勃勃。

　　他的心在手术刀落地那一瞬间，已经决定了。

　　就像这个有去无回的冬天。

　　韩茜在一旁哭啊，哭啊。

　　“别哭了，多笑吧。”

　　殷皓在她脸上比划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嗯嗯……你不要走好不好……”

　　“对不起……”

　　“殷皓……”

　　“不要想我。”

　　韩茜抹着眼泪。

　　“我怎么做得到……”

　　殷皓的心早已归于平静。

　　“陪我再走走吧。”

　　“嗯。”

　　韩茜的眼神是对离别的恐惧。

　　我是那么喜欢你。

　　留下来不好吗……

　　她安静地走在殷皓的身后。

　　殷皓和她慢慢走着，走到了那条单行线上。

　　殷皓停了下来。

　　“韩茜，陪我跑一会可以吗？”

　　“嗯嗯。”

　　殷皓逆着风一路狂奔着。

　　韩茜也是。

　　风吹散了韩茜的头发。

　　原来，头发散开的韩茜，可以那么美那么美。

　　她用手挡着逆行巨大的风。

　　殷皓停了下来，韩茜也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是时候说再见了。”

　　殷皓的背影掠过她的视野。

　　“走好……殷皓……”

　　韩茜的泪是最后的告白。

　　那么想大声喊出你的名字。

　　走了以后，千万不要回头。

　　不要给我想你的动机好吗。

　　韩茜坐在单行线的另一侧。

　　再见了……

　　你为了我也要坚强活下去啊。

　　殷皓在路上也偷偷抹泪。

　　终于，他还是回头了。

　　他的回头，让韩茜的防线顷刻崩塌。

　　她的泪再也止不住了。

　　“笨蛋，走啊！”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殷皓发了疯一样地回应。

　　“要坚强活下去啊，韩茜！”

　　他撒开腿疯了的往反方向跑去。

　　带着美好的回忆，回去吧。

　　快走吧。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轮回的痛。

　　还是宿命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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