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

‘你骗谁呢？我教了这么多年书，监了这么多次考，你是第一个作弊被抓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你这心理素质真行啊，还念什么书？考什么大学？你现在直接进特务机构都不用培训了！’

‘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全级部这么多考生，怎么就你一个把小抄，哦是复习资料带进考场的？怎么就偏偏在我维持秩序的时候掉出来了，就这么多巧合？怎么在我问第一遍的时候不解释，非得快收卷了眼看瞒不住了舍得站出来了承认了？’

‘还有就算退一万步说你是无意的，有没有禁止带相关资料入考场的规定？你刚刚在考场是什么态度？你父母就这么教你的？教没教你点好？没教过你诚信做人和尊师重道的基本道理吗？！’

尖嗓子大概是语文老师，排比疑问作假设全用上了。

嗒嗒嗒的像一把机关枪，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利落的冲锋陷阵，誓把这死不悔改还梗着脖子的混蛋玩意儿彻底拿下。

季杨杨本来一手插兜一边斜着眼看着尖嗓子咆哮着对自己的种种控诉，直到听到她说你父母就这么教你的。

季杨杨本来想说，‘你算什么东西？’

‘砰’的推门声打断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黄芷陶拉着门把手，对上季杨杨满是差异的眼睛。

她深呼了口气，然后抬头一字一顿对所有人道，‘那个册子是我的。’

声音不大，字字坚定。

方一凡和乔英子紧跟着陶子一起闯进教务处，从未关严实的门缝里还能看到林磊儿。

‘那个册子是我的，封面贴在史迪仔的贴画。里面是很多重点错题难题的缩影，标注的笔迹也都是我写的，你们可以拿去对照。和季杨杨没关系。’

‘我习惯把它装在兜里，考试前太匆忙忘记拿出来了，是我的不对。我本来打算拿纸巾包擦汗的，它是不小心被带出来的。我可以保证整个考试过程我没看过它一眼。’

陶子一口气不间断说完，她怕她但凡停一下，就没勇气讲完事情本来的面目。

‘陶子你…’潘老师明显有些急了，他狠狠跺了一下地板想叫住他这个外甥女，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老师，那个我作证啊。’在潘帅看来方一凡是来火上浇油的。

‘黄芷陶！’李铁棍怒了。

‘你叫黄芷陶？我好像见过你的名字，你是不是…清北自主招生的名额有你一个吧？’

尖嗓子好像发现了新的罕见猎物，比那个油盐不进的半吊子可美味多了，尖嗓子一下子失去了对季杨杨的兴趣。

‘同学你自己分析分析，你觉着你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啊？先不说把这种复习资料带进考场本来就是大错特错，高考时候有人听你解释吗？高考可是只要有，就当作弊处理。作弊什么后果？禁考三年！’

‘再者刚刚他可是说的和你几乎只字不差。就那么巧，带进考场了？就那么巧，正好我维持纪律就掉出来了？你不是不知道么？你不心虚你慌什么？我一共问了几遍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现在倒是觉着更像是你，和他，你俩准备联合一起作弊是吧？你们传递这个什么所谓的复习资料的时候以为被我抓到了慌了，半天不敢认，这个解释更合理吧？’

尖嗓子如法炮制，把刚刚跟季杨杨说的话又原汁原味的抛给了黄芷陶。

陶子不是季杨杨。

从小到大哪年年拿三好，学生的榜样老师的宠儿，哪里听过这种话？她双眼通红的立在原地，手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既然是两校联合模考，我希望你们春风中学能严肃对待处理这件事情，不然也没有互换监考的必要和意义了。我们夏阳发生这种情况情节恶劣的一般都是记过处分的。’尖嗓子建议到。

有处分的学生自动取消评优和自主招生名额，这点春风和夏阳达成了共识。

尖嗓子露出了她的獠牙，就要咬到少女的脖子了。

李萌老师和潘老师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不可开交，可从本质上他们是真的相信自己的两个学生。

季杨杨潘帅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但他就是觉着，季杨杨那样一个头发都带着傲的人，不会干这种掉价的事儿。

而自己的外甥女黄芷陶，借她十个胆子不会也不敢干这作弊这事儿。

猛兽已经舔着舌头，准备享用她的意外收获了。

咔嚓

咔嚓

咔嚓

时间好像静止了。

‘黄芷陶，就算你对我有意思，也犯不上拿自己前程开玩笑。’

然后在所有人的震惊中，季杨杨的声音打破了焦灼着，不堪的，看似无法收场的局面。

这话一出口，在场人有目光复杂的，不可思议的，愤怒的，以及不知所措的当事人。

见陶子整个人愣在那里，先是震惊，后是羞愤嘴微张着似乎想反驳些什么。

‘笔记是你上个周给我的，整理的很用心我很感谢你。’

他补充道，‘但是没必要做到这份上，我受不起。’

季杨杨转过身不再看黄芷陶。

黄芷陶听到他对着尖嗓子说，

‘你之前说什么就算什么吧，我作弊，我承认了。’

‘有什么处分，也都是我一个人的，讲点素质，用不着牵连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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