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

虽说是问，但唐舞麟没有等待回复便直接推门而入：“哥，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我的蓝银草能帮到你，说不定……”

“我没让你进来。”挣扎着从桌上撑起身体，霍雨浩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侧头冷了脸色。

大抵是他平日里对唐舞麟太过于宽容，又或许是此刻脸色实在过于苍白以至于没有丝毫威慑力，对面的男孩竟丝毫没有怕他，目光炯炯。

“哥，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上前一步逼他与自己对视，唐舞麟嗓音沙哑地激动道，“我的武魂明明对你有帮助，说不定——”

“没有说不定。”猛然转头看向唐舞麟似火灼烧的目光，霍雨浩一字一顿地郑重道，“没有说不定，即便是神，也、不、可、能。”

唐舞麟身体一滞，气氛一瞬间安静下来。

窗外的阳光带着炽热的温度刺穿云块，根根金线纵横交错，把浅灰、蓝灰的云朵缝缀成杂乱无比的图案，昏沉的影悉数倾泻在两人身上，乍看之下，恍若神明于水的倒影。

“哥，神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知道又如何，没有任何意义。”瞥开脑袋不愿继续纠缠，霍雨浩胸口气血猛然浮动，脸色一变一把捂住胸口，却不想咳嗽出声，只是咬牙抓紧衣衫，强迫自己生生压制，“唐舞麟，这是命运……”

“我要成神。”就在这时，一句宁和而冷静的话语在不大的房间中突兀地响起。

蓦然睁大双眸，霍雨浩震惊地注视着唐舞麟平静的面容，静影沉璧、古井不波，瞪眼凝视，却又从少年的轻狂容颜下端倪出深闭固拒，与汹涌湍急。

“没有用的。”似是一刹那透过唐舞麟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霍雨浩眸光微闪，也是冷静下来，撇过脑袋低声咳嗽，“你有什么目标我都不会管，只是我希望你能将目的放在正途之上。”

“今天让你来，也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纤长的睫毛盖住了阴影下的眼眸，霍雨浩语气淡淡，呼吸紊乱，已是难以继续开口，“你的理论已经差不多足够了，剩下的知识我会整理成资料转交你……”

指尖轻颤，霍雨浩艰难压抑的咳嗽中，淡淡的血腥弥漫，“从明天起，你不用来找我了。”

从说出想要成神那句话后，唐舞麟便垂眸一言不发，直到霍雨浩这句凉薄的话语传入耳中的刹那，化作黑影蓦然冲出，发泄似的将他一把搂在怀里。

视线瞬间撞入男孩结实的胸膛，霍雨浩那一霎突地呆住了，蜂拥的蓝银草将两人瞬息缠绕在一起，男孩温热的手臂紧拥他单薄的脊背。

相隔零毫米的身体紧紧相贴，连心脏的跳动都清晰可闻。

“不要再说了。”厚实的蓝银草越缠越快，越缠越多，已经将两人彻底包裹其中，金龙王敦厚的气血之力与蓝银草勃勃的生机交织流淌，在一片金色蓝绿色光芒闪烁的世界，唐舞麟低声哽咽。

“救你就是我的正道，不要再妄自菲薄，好不好？即便你是神，在我心里，你也是唯一的神明。”

瞳孔颤抖，霍雨浩眼神忽地阴沉下来，拼尽全力试图推开他：“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救我，我根本不想再看见你了！”

“还不明白吗，我不愿见你了，我不想在你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哀求般嘶吼着抗拒所有温暖，霍雨浩身体猛地僵住了。

张开锋锐的犬牙，唐舞麟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脖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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