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可饶恕的罪念

“接下来我们把结果代入X……”

一道闪雷毫无征兆地划破天空，窗外的世界被大雨浇的模糊不清，雨声滴答作响不断与台上师者的言语融为一体，惹得屋内死气沉沉

雷狮半撑着头伏在桌面上昏昏欲睡，垂眸想着心事

几天前

“大哥，我能求你件事吗”

“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您继续自己的生活，就当作……”

“我从未存在过”

绝对不对劲，这太反常了

他试着去猜，可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

雷狮烦躁地闭上双眼，试图压下心中那份不安

周围很静，静的反常，静的吓人

直到………

“嘭——！！！”

讲台上的人吓了一跳，“你哪个班的？来这……”

“…帕洛斯？！”雷狮心中一惊，无故生出些不好的念想

“雷……雷狮老…大……”帕洛斯扶着门框喘着粗气，额前银白的发丝晃眼地粘连在颊面

少年稍微缓了缓，忽地抬头失色道：“卡米尔他出事了！！！！”

“啪”

他手中的笔掉落在地，大脑像是轰地一声炸开，霎时间一片空白，那句话萦绕在耳边反复回响涌起强烈的耳鸣，雷狮猛地瞪大双眼，下垂的指尖猛地攥起，他下意识起身疯了似的像外奔去

十五号病房，不会有错

他颤动着心猛地开门，可…

空无一人

一旁的手术室不知何时亮起“手术中”三个大字，雷狮死死盯着那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帕洛斯

“老大……卡米尔就是在这里手术……”

“……”

“雷狮……老大…？”

“我知道了”他颤声应道

帕洛斯不语，只是默默转过身去

雷狮忘了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

当门开的一刻，他紧盯着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不敢移动分毫的目光

那人在雷狮的注视下摘了口罩，随即开口

……

他怔在原地许久，像是魂飞魄散般近乎瘫倒，站不起来

医院的门总是聆听到比教堂更为虔诚的祈祷

可即便如此，神明也不会知道

手术室前的走廊空间称不上多大，短暂的寂静过后，从门里幽幽透出些像是齿轮在地上摩擦的声响，在此刻显得很是突兀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

雷狮没有问，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绷紧每一个神经细胞等待着那没说完的话

“病人伤势过重，想要完全恢复的话，所需的时间和费用都是不可估量的，而且…很有可能会……落下残疾”

“…！！！”

他瞳孔猛地一缩，双唇微微颤着，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始终一言不发

手术室里的声响渐渐近了，直到医用推车上的人完全出现在视野中

雷狮抬眼望去，骤然失声，“卡…米尔……？”

那面孔，像，却也不像。毫无血色的颊面惨白的如同一张被揉皱的纸，已然凝固的血液粘在墨色的发丝上，染红了少年身下的白布，那一抹鲜红狠狠撞进他的双眸

随着目光的下移，越来越多的伤口，甚至是伤疤无一例外地暴露在静的吓人的空气中

——若不是仅剩的理智在支撑，恐怕雷狮早已情绪失控地嘶吼出口

目送卡米尔进病房，付医药费，一气呵成直至处理好一切，他正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承担起哥哥的责任，即使已经濒临崩溃

此刻，雷狮缓慢地关上卡米尔隔音的病房门，时过半刻，帕洛斯叫来的卡米尔的班主任神色略显慌乱地立在他跟前

“谁干的”

雷狮的声音有些暗哑，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他当然清楚事实，但碍于势力威胁，自然问不出什么，更何况……

“封好你的嘴，要是敢透露半点……”

“是是……”

叶索不急不慢地玩弄着面前的小鸟，然后一把掐死，扔进垃圾桶。他得意地笑道：“放心……”

“给你的钱，一分都少不了”

“那个……对于这件事，我们感到深刻的…”

“我他妈问你谁干的！！！！！”

最后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代表理智的线猛然绷断，他颤抖着音腔怒吼道：

“我不需要你的什么狗屁道歉！！！”

“告诉我，把我弟弟逼成这幅样子的人，是谁？！！！”

那人向后退去，“这个……”

雷狮彻底失控像发了疯般地抓起一旁的玻璃制品猛地向他砸去——

“你个混蛋！！！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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