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妖】第八十九章 归途

“我就和你明说了，你的鹿救不出来了。”镜中世界，乔九陌剧烈喘息，眼神晦暗，“就算救得出来，它是妖族气运强行所化，最终也只能回归虚无。”

“甚至如果妖族败了，它也会魂飞魄散。”

黑色的诡异海水伸出条条横纹，拉扯着阳春残破的躯体，加上玄都在一旁的辅助，试图将他拖入镜中浩瀚的黑色海面中。

“变成我的力量不好吗？它能回归最初的状态本身就是最好的结局。”

镜中的世界很空旷，也很深邃，乔九陌还不能彻底操控整面镜子，可即便是桃花妖神力加持的阳春，也依旧敌不过镜海恐怖的拉扯力和吞噬力。

“它是一条生命啊……”瞪大昏黄的双眼望向上空，因为镜海无差别的力量吞噬，阳春已经摆脱了桃花妖的控制，恍若一个陷入沼泽的人，心底尚且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却因为沼泽的约束而不敢动弹哪怕一根手指。

“它曾经作为一条生命活过，为什么不能让它感受人间的善呢……”

苍老的嗓音在空间一遍又一遍荡开：“命运怎么就……不肯放过它呢……”

乔九陌和玄都不由默然，任由空荡荡的虚空不断回响老人颤抖忏悔的声音。阳春其实很脆弱，也一如当年最意气风发的年龄那般天真又一腔热血。

当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绷断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那个躲在幕后，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大妖阳春了。

他是守护者。

可一个人的善与恶，从来没有分离剖析一说。

在意识淡去的最后一刹那，他恍若穿透了跨越两百年的光阴，再次与那一双湿漉漉的明亮眼眸对视。

还是那般懵懂而乖巧。

还是那般纯真而善良。

真好啊……

他的小鹿。

冥冥之中，脸颊被温暖湿润的舌头温柔蹭过，仿佛小鹿始终陪伴在他身边，为他祈祷，为他救赎。

他们之间无需象征爱情的桃花。

如若能有来世……

他甘愿为它，寒梅踏雪，归途向善。

“走好…”心情沉重地喃喃轻语，乔九陌凝视着阳春逐渐迷离散乱的双眸，只感觉磅礴的力量顺着自己与镜子搭建的联系，无限涌入身体，令全身都充斥着一种恐怖的胀满感。

只是对方的力量还是无法一口气吸收完全。

似乎只有在镜中能够得到最完整的修整，乔九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转移了情绪，一侧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重新长出，线条流畅完好如初，只剩残破飘荡的衣袖逸散着鲜血的腥气。

“看来我果真是镜鬼啊……可我会用符箓又是怎么回事？”

颇为疑惑的自言自语惹得感慨万千的玄都也看了过来，难得开口说了句话：“还是记不得？”

将指尖插入软软的黑发中，乔九陌长长叹息，一副苦恼的模样：“是啊，我……”

可就在这时，两人神情同时一凛，猛然望向境外镜花水月的世界：“花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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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

主笔：青绪

编剧：青绪

校正：青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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