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张桌子就像被自由打乱的棋子,仿佛连接着不知名的细线,被操控着移动着将她团团围聚,不留缝隙。又像是一群团团逼近的捕猎者,对着猎物作出蓄势待发状。
“嚯噔嚯噔————”一张张桌子,开始剧烈晃动出尖锐的声响,仿佛是动物在进食前的亢奋。
志保不动声色地,掏出绑在大腿上的手枪,用力紧拽。生疮发烂的右手,很快扯裂了疥痂,血液混着黄色脓液缓缓渗透出来,仅靠着完好的左手,支撑起半个身体。还没爬起站稳,被飞速冲来的桌子,又一次背部重击,志保整个人前倾,摔倒在几张桌子移出的一片空位。
“花子,是你吗?”志保痛得汗雨密布,脸色苍白地蜷缩不起,艰难出口的声音轻细而颤动,不只是出于疼痛还是恐惧。
晃动戛然而止,空气中骤然衍开出风雨前的沉闷寂静,仿佛是整齐一致的回应。无焦距扫落的注视,很快集中于粉色的一点,瞳孔骤然紧缩,紧接着放大的全是无意识的惊恐。
横躺在尸体旁边的粉色日记本,再一次直立起来了!就像一只被抽打的陀螺,做着圆周运转,红色的液体接连不断地从纸张里渗透出来,医院里的一幕原封不动地又开始上演!这意味着,意味着……
*
挂完电话的工藤匆忙跑至教学楼前的树荫,这已经是搜寻了志保常去地方后,他第二遍空手而返了。
行走不便的志保不可能走太远啊,就算拿学校当烟雾弹而要去更远的地方,也不可能离校外太远。何况校外的寻找,他刚刚已经交给夏川了。以志保之前非要上学不可的态度来看,她应该还是在乎学校更多吧。所以应该还是在校内。
急得脑袋抽疼的工藤,努力缓了缓呼吸,站在志保坐过的位置,抬头刚好正对“高二A班”的班牌。
*
“嘭———”又一张桌子从侧面撞来,桌脚一下轧在她的左手掌,力道越压越紧,很快将整个手掌洞穿,尖锐到极致的痛楚顺着神经蔓延,浓郁的腥味飘散,抽离了仅有的温热。
“吱呀———”洞穿的桌脚,很快再次来回地做直线移动,连带着志保整个人都被拖出一长段距离,地面很快晕染开一条条红色的长线。
手枪在受伤的右手上变得有如千斤重担,在急速的拖动里连举起都变得异常艰难。血腥味很快在口中弥漫,刺激着昏厥前为数不多的清醒。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右手间猛然一个重创,另一张飞来的桌子将枪狠狠地打落,就跌至她不远处,短短的几公分,却是无法触及。紧接着桌脚慢慢地,慢慢地倾斜扬起……是重落前的最后一击,仿佛是慢镜头的无限回放……不,不仅是右手边的桌脚,她的颈动脉处、腿骨处,全部的桌脚都在慢慢扬起……
志保的心跌落谷底,绝望地闭上眼,在失去枪和双手之后,完全变成了待宰的鱼。而那股极为熟悉的,冰冷的恶意,在此刻涌蹿到了极点。
“灰原!”“唰啦———”门适时地被拉开,就像通往天堂的钟鸣敲响。
挥洒下来的明亮光线,让志保一阵眼花抽痛,久久无法回神。她只知道,等她意识过来,急切的男声已响在咫尺。“灰原,你怎么躺在这里?你没事吧?”
志保低头环顾,洞穿的左手疤痕不见,连膝盖磨损的瘀青也一并消失了,课桌仍是整齐的6行5列。
又是做梦吗?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灰原,灰原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工藤的眸色一如既往的泛着暖意。
花了半天才找回声音的志保,顺着工藤伸来的手起身,回答道。“没有,我没事。工藤,储物柜前有具尸体,你快去检查一下。这个教室有古怪,我们得赶快离开。”
“好吧。”询问无果的工藤听话地走向身后,边走边说着。“不愿说就算了,反正,不管发生什么,灰原,我会保护你的。”
“灰原,我会保护你的。”
志保弯腰的动作一僵,沉默地捡起了枪。“嗯。”害怕情绪一旦流露,全部的恐惧会出现得溃不成军,只能用沉默来逼迫清醒。
“叮铃————”手机响起,心烦意乱的志保看也没看地接起,被巨大的吼声吓得一个呆愣。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近乎咆哮的男声,沙哑而气极得近乎将耳膜刺穿。
“请问你是?”志保不适地皱眉。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灰原你疯了!我是工藤新一啊!你现在到底在哪!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话线那头气得咬牙切齿。
(名侦探柯南)少女的日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