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似乎都尽在掌控之中 (下)

离开了男生厕所，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处，清二始终一言不发。意识到这点的平田洋介率先打破沉默，向清二询问道：

平田洋介：「你就是幕后的主使吧」

清二悠潔「....看出来了吗？」

平田洋介：「就目前发生的情况而言，从你对规则和点数的详细认识里——看出来了。也就是说，是你拜托绫小路同学....指使他将堀北同学从你手里获得的情报泄露出去的」

清二悠潔「可以这么说吧」

平田洋介：「那么，请问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是你亲手策划的....毕竟，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你的身份。比如将情报的详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以便让我确认你的身份」

清二毫无保留的将计划过程道出……

清二悠潔「一切的开端是堀北同学和我签订买卖情报的契约，内容是仅需支付两万点数，就能从我这里购买学校规则的情报。但购买的也仅仅只是知晓权」

清二悠潔「条件是不能将规则情报泄露出去，也就是没有情报的使用权。想要获得使用的权利，则是需要支付十万点数，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情报的分享权」

清二悠潔【其实不管堀北同学当下的想法如何，但在那样处境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也只能是支付两万点数。无论是出于自身性格也好、警惕心也罢……】

清二悠潔「不过这个契约——其实是一个陷阱。目的是为了设计堀北同学让她泄露规则情报、违反契约....进而让“彼此之间”能谋得更多的利益」

平田洋介：【彼此之间……】

清二悠潔「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拜托清隆协助。我也承诺——不会让堀北同学退学，并指出协助能获得的好处。清隆权衡了其中的利弊后，答应了我的提案」

平田洋介：「所谓的好处....指的是什么？」

清二悠潔「好处是——我能借此机会获得更多的点数，反观你们的班级能趁早知晓这所学校的规则情报，更早一步的领导班级，领引D班众人」

平田洋介：【这一切，就如堀北同学所陈述的那样....全都说中了。看来堀北同学在得知被算计的那一刻，就大致推算出了悠潔布局的一切，以及计划的全貌……】

平田洋介：【堀北同学还嘱托过我，叫我对绫小路同学留一些心眼。她怀疑这一切，有可能是绫小路同学暗中策划的布局....虽然我对此还存有疑虑】

平田洋介：【毕竟，绫小路同学对什么事都表现的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在班级也是默默无闻……但正因如此，此刻绫小路同学想为班级作出贡献的瞩目举动，不免让人有些怀疑】

平田洋介：【再加上，堀北同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毫不差的全盘推测了出来，仿佛这一切都如她所言那般....让人不得不去相信她。那么这一切，难道真的是绫小路——】

就在平田继续反复思考堀北留下的话时，清二出言打断了平田的思绪。

清二悠潔「事情也已经全盘托出，可以相信我主谋的身份了吗？」

平田洋介：「仅凭这些还无法断定你是不是主谋。毕竟只要将计划的始末告知给其他人，无论谁都能像这样进行说明。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有绝对性的证据....否则我无法相信你」

平田洋介：【虽然不用特意去怀疑....但为了印证堀北同学的猜想，我要用尽各种各样的理由——动摇他主谋身份】

平田洋介：【如果悠潔是主谋，那么他一定能够妥善应付这些说辞。但如果他不是全权谋划者....就肯定无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挑刺——拖得越久，就越有可能露出破绽】

面对平田特意挑刺的举动，清二脸上显露出一丝早有预料的笑容。

清二悠潔「我就知道这样说服不了你....为了让你相信我的身份，我特意将证据保留了下来」

随后，清二取出了之前与堀北签订的契约──作为证据。

不仅如此，清二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展示给平田，里面显示着自已如何说服、拜托绫小路的短信，或是该如何行动的布局和全程的计划行程──都一五一十地摆在了平田的眼前。

清二悠潔「这就是铁证如山的证据」

平田洋介：「你连我会做出怎样的反驳....都在你的考量和预料之内吗？」

清二悠潔「你这么说的话——就有些夸大其词了....这不过只是事前做好必要的准备，仅此而已」

平田洋介：【虽然很想相信堀北同学的猜想，但眼前摆着铁证如山的证据，能够完全证明主谋身份的物证....任何能让其动摇的想法，都会被这事先准备好的应对方案化解】

平田洋介：【看来是堀北同学太过谨慎了。毕竟，绫小路同学是暗中主导一切的推论....有些难以置信。比起相信这项推论，我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悠潔准备的计划】

平田洋介：【虽然最终的结论错了，但从堀北踏入陷阱的那一刻，就能将一切识破的判断力来说....已经非常优秀】

得出结论后的平田回答道：

平田洋介：「....我已经确信这一切的主谋是你，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

清二悠潔「利益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平田洋介：「我相信你并不是那种会执着于眼前利益的人，我猜你是为了往后的计划....才决定规划这一切的吧」

清二悠潔「请问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平田洋介：「如果真的是为了利益考量，你肯定不会策划此次的计划。毕竟，十万点数的情报分享权和两百万点数的情报知晓权——之间的利益差距....你也清楚，也不用过多赘述」

平田洋介：「假设是为了所谓的利益，凭借你的手段....恐怕D班的成员都会如同堀北同学那般，无可奈何的用两万点数购买情报知晓权。而不是让D班成员积蓄十万点数来获得情报的分享权……」

眼看清二没有反驳，平田接着继续补充。

平田洋介：「还有你行动中——最匪夷所思的一点....仅仅只是想从堀北同学手里获得十万点数的利益，但却没有想过这会让D班所有成员知晓学校规则的存在」

平田洋介：「你事后不仅减少了可选择的交易对象，D班成员还有可能将规则泄露给其他班级，或是像你一样利用情报进行交易....对于想用情报获得利益的你，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平田洋介：「鉴于上述的理论，我推断出——你并不是单纯为了利益在行动」

平田洋介：「能够证明的依据，就是你之前说过的说，让“彼此之间”获得更多的利益....我推测，你应该是想借由让堀北泄露契约情报来协助我们D班，来达成一定的利益交易」

对于平田的推论，清二冷笑着拍手叫好。

清二悠潔「佩服～能看穿行为其中潜藏的含义....我果然没看错洋介同学，你有和我合作的资格。作为回报，我就将其中的真正意图告知于你」

清二悠潔「我确实不急限于眼前的利益，我想要达成的是以班级为前提条件的关系....通俗点来说，就是班级间的合作」

平田洋介：「班级间的合作....就现在任何局势都还不明朗的情况，现在谈这些会不会为时尚早？」

清二悠潔「依我看，不见得吧……」

平田洋介：「....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

清二看向还未理清其中局势的平田，并开始解释其中的优与劣。

清二悠潔「这所学校只有从A班毕业的学生，才能享受校方赋予的特权。特意这样分配四个班级，就是为了促进学生们彼此的竞争....对于身处B班而言，离目标只有一线之差的距离」

清二悠潔「推测一个月后，校方会正式宣布学校规则，班级点数也会正式公布于众。届时，B班只会以A班作为唯一的目标....A,B两班势必会进行激烈的较量」

清二悠潔「为了防止C班在A,B两班相互竞争的时候，暗中偷袭并坐享渔翁之利....我想提前通过规则情报来协助D班稳固局势，也算是卖一个人情」

清二悠潔「到那时....我希望D班能够对C班形成一定的牵制。我也会将其他班级的情报共享给你们D班，以达成两班互利共助的合作关系」

平田洋介：【因为B班的目标只有A班一个，所以只需要积分超过A班就行。而C班想要晋升A班就要先超过B班，才能和A班竞争。D班则是在这基础上，还要打倒C班……】

平田洋介：【悠潔是想通过规则这项情报情报——尽其所能的提拔、提升D班整体....进而让C班不可忽视D班的存在，从而达到制衡的效果】

平田洋介：【届时，C班就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D班身上。局势就会形成D,C两班相互牵制；B,A两班互相竞争的趋势。最重要的是....发展成这样的局势是悠潔一手营造的。换句话说，他彻底将主导权牢牢掌控】

彻底理解清二行动的平田，不由得敬佩其诱导局势的能力。但却从中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平田洋介：「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问清楚....你就不怕，因为这个情报——到时我们D班和你们B班的积分相差无几，同为A班的竞争者吗？」

清二冷笑一声后，说道：

清二悠潔「这件事几乎不可能发生....据我观察，A班似乎从入学第一天开始，就知晓了这所学校的运作规则。并且在某位学生的管理下，严格遵守言行纪律」

清二悠潔「还有从某位C班的书友，以及刚刚龙园同学的态度里....就不难推断出，C班对规则也有一定程度的试探与摸索」

清二悠潔「至于B班都是些安分守己、遵守纪律的好学生，略估应该和A班差不了多少。所以对于才逐渐开始了解规则的D班而言....时机刚刚好」

对于这样的回答，平田不由得感到震惊。

平田洋介：【难道....悠潔连堀北泄露规则的最佳时间点....都在刻意的引导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未免也太……】

在得知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布局后，平田看着眼前结识的少年....逐渐陷入了沉默。

清二悠潔「所以洋介同学意下如何....是接受还是拒绝？」

平田洋介：「我似乎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先不提拒绝会让堀北同学面临惩罚....无论从哪方面考虑，D班占据着大量的便宜」

平田洋介：「这是一场注定不平等的合作....D班没有百分之百能够回报的价值，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吗？」

清二悠潔「没关系，只要D班能够间接性的影响C班....让他们没有足够的心思筹备进攻B班的计划——就足够了」

商讨完后，平田将事先准备好的十万点数支付给清二，正式获得规则情报的分享权。

清二悠潔「毕竟，堀北同学先前支付过两万点数购买规则知晓权....再说了，是我一手造成情报泄露的局面。作为亏欠，支付八万点数就行」

平田洋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八万点数”立刻就转到清二的账户里。

平田洋介：「悠潔同学还真是十分的优秀呢。这么快就筹备了班级之后该实行的方案。甚至我有理由怀疑，从一开始你就在掌控着堀北同学，并有意的诱导至现在的合作关系」

清二悠潔「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刚好有人愿意协助才让计划顺利的进行下去....我想这世上，“应该不存在那种从一开始就知晓了结果的……”」

互相吹嘘了几句后，他们就决定先回去咖啡厅和大伙汇合。路上有随便的闲聊两句，都是在谈班级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之类的……

平田洋介：「其实我有一个疑问....为何要绕那么大的圈子来选择“我”作为商讨合作对象？如果是在找能够看出来你行动意义的学生，堀北同学无疑是最佳的合作人选」

平田洋介：「明明只要当面和堀北同学谈谈就能解决....为什么？等等——虽然这件事堀北同学表面上是受害者，但实际上她却没有任何的损失，甚至还为班级获得了巨大的收益」

平田洋介：「悠潔，难道说——」

清二悠潔「额……」

面对平田怀疑的目光，清二罕见地避开了视线。

平田洋介：「你隐瞒了那么多人；绕了那么大的圈子，难道是为了暗中帮助堀北同学融入班级群体……?」

清二悠潔「瞎说～我才没有呢……」

平田洋介：「那我把得出的结论，和堀北同学讨论讨论？」

清二悠潔「那可不行！那家伙要是知道这么做是为了帮助她融入班级....以她那孤傲的性格，不得说出——“竟敢小瞧我，我才不需要你帮忙！”之类的话……」

平田洋介：「照你这么说，结论没有出错....莫非，你对堀北同学——」

清二悠潔「打住、打住，你这想法很危险啊！」

平田洋介：「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吗？」

清二悠潔……

平田洋介：「不是非得要告诉我，就算不说也没关系」

沉默了片刻后，清二突然侧过身背对着平田，或许是不想让平田看到自己的表情。随即便开始诉说帮助堀北铃音的理由……

清二悠潔「....我有一个妹妹，她的性格和堀北同学有几分相像。因为一些不得已的事情，所以被迫和她分开」

清二悠潔「归根结底，终究还是出自于“我”的原因导致....或许是因为性格之类的相似，所以才会错把堀北同学当成妹妹。帮助她只是想尽量弥补些什么……」

将理由告诉完后，清二转身面对着平田，自嘲般说道：

清二悠潔「洋介同学，这种自欺欺人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平田洋介：「抱歉，让你回想起不好的回忆……」

清二悠潔「没事～你不用道歉。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帮助堀北同学。出于自身的性格，毕竟....我最乐意多管闲事了」

平田洋介：「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还有能够得到悠潔同学的信任，我深感荣幸」

平田伸出了富含友善意义的右手以示友好，见此情景的清二也不含糊的将其握住。微小的举动也是两人互相合作的见证。

清二悠潔【抱歉，洋介同学....我并不是有意要欺骗、隐瞒……】

清二悠潔【为了让老好人性格的“你”产生共情，并不留余地的信任，我故意编排了这出戏码。甚至还搬出——“被我抛弃的妹妹”作为让你信服的理由……】

回到咖啡店后，冷静后的轻井泽与平田和好如初。之后大伙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纷纷解散结束了这次的聚会。

池和山内护送栉田回宿舍，平田则意外的和轻井泽分开。此时，咖啡厅只剩下绫小路和清二俩人……

绫小路清隆「结果进展的如何？」

清二悠潔「当然～如你计划般顺利」

绫小路表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即问道：

绫小路清隆「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与我又有何关系？」

清二悠潔「我说你啊～堀北同学应该有特意提醒洋介同学，让他对你留个心眼。但堀北同学有意埋下的怀疑种子……」

清二悠潔「却被刚刚我手机里，你如何拜托我伪造的“怂恿你的执行计划地短信”....给完完全全的铲除了呢～」

绫小路依旧继续保持装傻的态度。

绫小路清隆「照你这么说的话，如果平田谨慎一些，做出了保留堀北建议的决断....依旧对我留有一些心眼，那么我的这些计划不就毫无用处了吗？」

清二悠潔「在入学不到一个学期，彼此都还不熟悉的情况下....却有一位同期生，利用另一位与他关系较好的朋友所营造的布局算计了某人，并将其逼入绝境」

清二悠潔「但事后却并无任何威胁的意图，甚至还有意的放任、诱导其做出相对的反抗后，用一早就准备好的布局将其化解」

清二将眼神撇向绫小路后，继续说道：

清二悠潔「能相信这天方夜谭计划能实行的人也在少数，更何况还是要从这零零散散的碎片之中联想到这难以置信的计划……」

清二悠潔「我想能推算出一切的人，应该也寥寥无几吧」

绫小路清隆「就算如此，也依然无法完全消除其中的顾虑，计划也依旧有失败的可能性，甚至还有可能加重对于我的怀疑....这些都无法解释我行动的目的性」

清二展露出看透一切的冷笑。

清二悠潔「所以你才会让我出面来解释，让我来担任明面上的主谋。往往了解谁是谋划者后，都会间接否认....是否有幕后主使在暗中操盘的可能性」

清二悠潔「比起怀疑是你暗中操盘，我想应该都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事前做好的准备。比起那几乎不可能联想到的谋划....会相信我也是理所应当吧」

清二悠潔「过程也就顺理成章的进行交易。一方面能让D班整体知晓规则的存在，一方面又能理所应当的为清隆洗脱嫌疑」

清二悠潔“你从一开始就提前准备好一切，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几乎无法联想到的计划被清二拆穿了，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绫小路也不得不承认。

绫小路清隆「勉勉强强吧....毕竟是临时更改的计划，也有失算的可能性。但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计划失败了，我也依旧有洗脱嫌疑的办法就是了」

清二有些没好气地脱口而出。

清二悠潔「你也真是的～看穿我对堀北同学设下的圈套并加以利用达成目的....总有种被玩弄的感觉啊」

绫小路清隆「你不也间接利用了我的行动，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了吗？话说，你是从何时开始就看穿了我的计划」

清二悠潔「嗯....是从你说要伪造短信那里的时候，我就大致猜到了大概。不过这样天方夜谭的计划，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清二悠潔「为了让洋介同学彻底的信任，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呢。甚至还用了一些....不愿回首面对的理由呢」

两个人彼此面面相觑，就像儿时那般……

绫小路清隆「辛苦了，请你喝一杯咖啡犒劳一下」

清二悠潔「好啊！那就走吧～我要喝摩卡咖啡」

两人就这样像以往一样，看穿了彼此的布局。从咖啡厅出来后，两位少年依旧谈论着布局的复盘。(注：途中经过照相机的电器店时，两人出手解救了被员工骚扰的艳红秀发少女，不过篇幅有限下次再提……)

关于两人相互的操盘和利用各自的计划来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样的行为，只能用知己知彼来形容此刻的场景。

这不仅仅只是依靠个人对局势的掌控就能够达成的，关键还需要对彼此之间的熟悉，与绝对的信任才能抵达这样的结果……

至于绫小路清隆与堀北铃音之间谁技高一筹？(注：看完这一章心里应该有个大概）

『胜负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

「二十七」似乎都尽在掌控之中 (下) 完。

实教：假如路哥有旗鼓相当的挚友（气泡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