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战甲（8）

“对不起，我来晚了。”苏言轻声说，他的面前，是浑身是血的方杰和倒在墙角的龙痕。

“呵，你就是苏言吧?我正想找你呢。”龙痕拍拍身上的灰尘，双拳有力地握紧，“你知道你的头现在值一千万吗？”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呢。”苏言说，同时将手伸进他带来的包装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女式包包?！苏言心里似乎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这特么是什么神仙队友，不知道哥哥我是来打架的吗？！

“哟，这是从哪家店顺来的啊?”龙痕嘲讽地哼了一声，像是鼻孔喷出一阵旋风。

“在一个真正的战士眼中，所有的东西都是武器，而且，”苏言面露凶光，双眸如凶神恶煞般凌厉，“是可以杀人的武器！”苏言手中的黑色包包上镶嵌着几块黑曜石，虽然是用来装饰的，但黑曜石的硬度还是很大的，足以打碎一个人的脑壳。他右手猛甩，包包脱手而出，一瞬间里包包因受到巨大的推力而迅猛加速，如子弹般割裂风声射向龙痕。

“这样的小东西怎么可能伤到我呢?”龙痕轻而易举地用拳头挡住了它，并且随手抓住把它撕得粉碎。

“嗯?”苏言心中微微一颤，以他的力量，刚才的那个包包至少被加速到正常子弹的飞行速度了，却被面前这个男人随手接住，人的肌肉强度可能这么强吗？当然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不是正常人类。”苏言淡淡地说。

“没错，我确实不是正常的人类。”龙痕微微笑着，他总是很欣赏别人惊讶于自己的样子，“不过你知道吗？知道我的秘密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们的坟头草估计都要比你高了，哈哈哈！”龙痕肆虐地笑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显著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他的双臂了。原本就粗壮的手臂上肌肉绷起，皮肤的表面就然开始出现青色，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些细密的鳞片，如蛇般的青色鳞片。他的手也发生了变形，指尖暴涨如匕首般尖锐，错锷的鳞甲很快覆盖双肢。

“你知道龙吗？”龙痕的表情忽然悲伤起来，似是天使堕下眼泪。“龙啊，那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它们拥有遮天的双翅，能操控最强的魔法，可以变化为任何生物，它们存于各处的传说之中，神秘如雾气。十年前，蓝盟的情报机构在代斯勒湖畔发现神秘生物，经过调查他们证实了那是一条龙。出于某种利益方面的考虑，蓝盟高层下达了追捕那条龙的命令，一支临时选出的精英魔法师小队被派往代斯勒湖。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自那以后你获得了‘龙’的力量？”苏言眉头紧锁，他有意地想要拖延时间，手头没有武器，根本不可能打得过龙痕。

“没错，但没人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都死了，除了我。”龙痕看着自己野兽似的手掌，“不知道为什么，我失去了那一天的记忆。那天我晕了过去，而且离奇的出现在距代斯勒湖近三十千米的地方，我再次醒来时正躺在长满杂草的田野间。根据诊断，医生判定我的体内混入了有剧毒的龙血，并导致我发生了变异，从而使我能短暂地享有‘龙’的力量。治愈这种变异需要极高的代价，我无法承担，于是我向蓝盟求助。”

“可你知道蓝盟是怎样对我的吗？我被开除了军籍，这次行动被封入绝密档案，我的妻子孩子离开了我，所有人都抛弃了我，因为这可笑的变异！自那以后我为了金钱而不顾一切，只是想治好我的命，我不在乎什么力量，我只想和家人在一起……可是方杰这个臭小子毁了我的希望！”龙痕狰狞地笑着，如同地狱的恶魔，“知道我为什么改名为龙痕吗？看看我脸上的疤痕，这就是那条龙留下的印记！”龙痕面目扭曲，双目赤红，“我用这个名字提醒自己，所以每次我使用这种力量之前我都会讲一遍我的故事，来警觉我过去的仇恨！现在故事讲完了，你也该死了！”龙痕咆哮着冲向苏言，双爪锋利如刀切开空气，划出刺耳的尖啸声。苏言向后屈倒，尖爪擦着他的胸膛滑过，只差不到一毫米，尖爪就将刺进他的身体。

苏言就地侧滚，闪到一旁的刀架旁。这里是方杰在蒂尼亚临时租的房子，之前他来过几次，对这很熟悉，猜到可能会有人来找麻烦，所以才急匆匆的赶到这里来，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一想到这些，苏言就忍不住暴怒起来，方杰可是因为他们才被打成这样的！苏言从那个精致的木质刀架上取下两把长刀,那是一对炼魔刀‘昼之影’。一把镶着黑金，名为‘夜之戒’，一把雕着白银，名为‘晨之沐’。

“现在，你该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了！”苏言手持双刀‘昼之影’，朝龙痕怒吼着冲过去。手中一黑一白两柄长刀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准确地切下龙痕突刺过来的利爪爪尖。他继续前跃，双刃起落，还不及龙痕反应便已经斩破他的鳞甲，鲜血迸发，溅到了苏言的脸上。

龙痕身体急退，双手猛挥间，刚刚被斩断的利爪再次疯长到一米多长，如同十柄刀刃在手，锐气逼人。瞬息间，苏言挥刀再至，龙痕十刃齐出，刀光与爪刃在短短一瞬无数次切过，擦出几欲爆裂的火星。两人身影交错，血液纷飞。龙痕身上已是断鳞从生，残伤遍布，而苏言的胸膛和右肩处都留下了深深抓痕，血液染红了他白色的薄衬衣。但他依然毫不退缩，右手倒持白刀‘晨之沐’背在身后，左手握着黑刀‘夜之戒’劈脸横斩。龙痕双爪交叉挡住黑刀，但苏言以此为着力点凌空侧翻绕过那十只长爪刃，藏在背后的白刀反射出阳光的明媚，顺着那些若隐若现的光线，如疾风般斩落！

飞起的血浆、断裂的鳞甲、残破的衣衫、乱舞的尘屑，目之所及就只有这些东西，苏言执刀而立，耳中被龙痕的惨叫所充满，但他却很享受这种声音，还有什么声音能胜过所恨之人痛苦的嚎叫呢？苏言缓缓转身，面前的龙痕匍匐在地，鳞甲褪去，双手捂脸，疼得遍地打滚。刚才的一刀不仅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新的痕迹，还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

“我觉得你以后可以改名叫做独眼龙了。”苏言把双刀插入腰间，背起昏迷的方杰，慢慢地走出去，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阳光下，只剩下龙痕不绝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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