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青梅竹马的前男友,从农村里的毛头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京城里的皇帝
01
我的前男友当了皇帝。
准确来说,是前任夫君。
景珏是我爹娘指腹为婚的夫君,然而在我及笄那年我才知道,他原来是皇帝流落在外的龙子,之所以把他找回来,是因为皇帝近些年身体越来越差了,他那几个儿子,大阿哥自告奋勇上阵,随后英勇战死在了沙场;三阿哥沉迷花鸟鱼虫,若是让他继位,可能整个国家都会变成花鸟市场;六阿哥沉迷女色,不堪大任;八阿哥天天闹着要和他的小青梅私奔,继位了怕是某天早朝大臣们就要发现皇帝弃国私奔了;还有那十二阿哥,年方三岁,就算等皇帝崩了,他怕是连玉玺都拿不起来。
于是,景珏就被呜呜泱泱的一群人寻走了,我青梅竹马的夫君也就这么打了水漂。
景珏继位那天,我心里头的气就咽不下。
景珏的母亲去的早,他便是我从小一起玩大带大的男娃子,这么简简单单就给我带走了,几锭银子也不带打发我的。
你说这皇帝大方,他几锭银子都不给我,铜板都没有;你说这皇帝小气,景珏走的那天穿的丝绸银线的。
“姜妹子啊,你这,还等着那景小子回来呢?”河边洗衣回来的大婶抱着盆衣服,袖子挽起,眉眼笑起来堆在一块儿。
“谁要等他,那等负心汉我才不稀罕。”我撅了撅嘴,蛮不乐意地回怼过去。
“嗨,我这儿听说,景小子刚继上位了?”小农村的妇人都爱唠这些闲话,我不是妇人,可我也喜欢。
“是啊。”我左右瞅了瞅,走近去压低声音,“婶子我跟你说,我听说他们皇宫里的皇上都是后宫三千佳丽呢!三千个漂亮女子!”说着,我还用手比了比三。
“三千?这么多?”
“对啊,你说这三千女子在宫里养着,得花多少银子?”
“不过妹子啊,我记着景小子走那天,还在村口大喊着以后要来将你接去京城成亲呢?”
“这你也信?我都不信了。”我摆摆手,把话说的轻松,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还是想在村口望见那个会陪我树上掏鸟窝溪里插河鱼的人儿。
“也是。隔壁村啊有个妹子就是到后宫做伺候人的去了,你是不知道,手指都断了三根。”
“这么恐怖?那我这么天真的小姑娘进去了还得了?”我也倒是信。我看的话本子多,里头描写的嫔妃们啊为了皇帝一道目光都争的死去活来,婢子想来就更不好过了。
“是啊,妹子你听婶子一句话啊,村里头那个许小子不错,和你和景小子一起长大,我听说啊,明年打算考科举去。”
“许哥儿?”许哥儿是同我,景珏一起长大的哥儿,较我年长那么几岁,在我有限的脑袋里有限的记忆里,他就是个哥哥,处处都顾着我们俩。
“对啊……”
看着大婶的上唇下唇一碰一碰,我心思早就飘了远去。
这村子太小了,就这么几户人家,翻过山丘才能瞧见隔壁的村子,村后的小溪里蹦跶着鱼儿,溪水不知道打湿过多少人家的洗衣棒,承载着数不清洗衣时飘走的棉絮。
我没去过京城,只在话本里瞧过。话本上说,京城是繁华辉煌的地方,那儿的楼比我们这的小屋子高得多,红色的木头搭建起酒楼,里面鸡鸭鹅猪什么肉都有。地板都铺上了砖,打赤脚走也不会踩到硌人的石子。
什么时候,我也能去见见京城的样子呢?
02
景珏继位后没多久,把我们这块儿不知道忘了多久的官员破天荒的踏过了标着村名的那块牌子。
“姜妹子,听说了吗?这官老爷突然过来,是因为京城那边拨了银子!”大婶冲我八卦,“是不是你那景小子,准备准备要来接你走了?”
“他才不会。”我道,“他有了京城里的漂亮姑娘,一个个生得肤白貌美水灵灵,才不会惦记我这粗布麻衣的丫头。”
可是我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让大婶说中了。
那天,我从溪里趟了水回来,远远的就瞧见我家那个木屋子门口围了一大圈人。
“诶诶诶干什么干什么,把我花踩坏了可得赔我啊。”我急匆匆跑过去,使劲扒开最前头的人群。
“什么花?”被我拨开的人还抬脚看了看自己的脚底板,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
“这呢这呢。”我指了指地上,那栽着几株绿油油的狗尾巴草。
“噗嗤……”那人笑了,“这也叫花儿?”
“干什么,没见过世面啊?狗尾巴草怎么不能开花了?”我叉着腰,我想我一定像极了一个小泼妇。
泼妇也行,泼妇没人敢欺负。
“不跟你闹。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们村里有位姜絮姑娘?”我个子不高,那人比我高两个头,和我说话时微微弯下身来。
“姜絮?你找她作甚?”听见个陌生男子喊自己名字,这惊人程度不亚于溪里的鱼儿说话了。
“这就不方便告知了,还请姑娘透露透露姜姑娘的行踪。”
“你不告知我,我怎么好告诉你姜姑娘的行踪,万一你把人拐跑了怎么办?”
“拐谁,也不拐姜絮啊,那个傻姑娘拐走卖了的钱还不如我去卖头猪。”声音从旁边而来,还是如往常那般欠揍的语气。
我侧过头去,说话那人束着冠,穿着明黄色的衣裳,被阳光一照还要闪闪发光,迈着步子向我走过来。
“你说什么呢你!”我如往常一般回怼他。
“我说姜絮姑娘啊,又没说姑娘你,你着什么急。”景珏面上带着笑意,手背到背后。
“景珏我看你是去京城没多久就皮子紧了,姑奶奶今天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梦回儿时!”说着我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刚刚在我面前的那位赶忙伸手拦我。
“姑娘,不得对圣上无理。”
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比我高这么多,打是打不过了,动动嘴皮子还行:“行啊,做了皇上有人罩着了,回来就是为了侮辱我这‘糟糠之妻’的。”
我收了架子,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的抹泪:“想当初,你我青梅竹马琴瑟和鸣,如今你有了三千佳丽,竟这么急着回来羞辱我……”
“……”景珏一时无语,静静看着我演。
“我知道,你如今是皇上了,奴家配不上……”我话还未说完,景珏就打断我的话。
“带你去城里吃好吃的,去不去?”
“去!”
穷苦人家,不需要脸面,填饱肚子为王道。
03
其实皇室子弟也没有太好,他们的马车还不如村里的牛车稳。
一路颠簸下来,我想在车上睡个好觉都不成。
第不知道多少次脑袋磕在木头架子上,我正吃着痛,马车就停了下来。
“愣着做甚么?马车坐上瘾了?”景珏打趣我。
“呸,你这个马车我才不稀罕,净磕脑袋。”我嘴硬。
“我怎么不磕?只有脑袋大的人才磕。”他怼道。
我越发觉,景珏做了皇帝,胆子大了,说话三言两语都是在挤兑我。
我撩开马车的帘子,景珏的手伸在半空,手心朝上,好像在等着我搭上去。像我们儿时玩的游戏一般,我端起架子把手放上去,还清了清嗓子。
“小景子,你这带本宫来的,是个什么地方?”
景珏也不恼:“回娘娘,是娘娘儿时在门口淌了一地口水的酒楼。”
他是不恼,我恼了。
“你这人怎么老挤兑我?拖下去,掌嘴!”
景珏的眼睛笑着眯成一条线,拉着我要往里走:“儿时吃不起,现在啊你的小景子请你把整个酒楼吃个遍。”
刚迈进门,以前那眼比天高的掌柜的就弯着腰迎上来了。嗬,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景珏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菜还没上完呢,我就胡吃海喝地把嘴给塞得满满登登。
“慢些吃,别噎着了。”他冲一旁招了招手,一直跟在旁边的人立马递了张帕子来,“粘着嘴上了。”
帕子蹭过嘴角,景珏站起身,脸与我挨得近。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见了,总觉得……他比之前俊了些。
吃了饭,景珏领着我在镇子上的集市里逛。以前那些我们摸都不敢摸的物件,他手一挥就能把摊子买下来。从前不敢尝的,尝不起的,把我的肚子塞得跟有身孕的妇人似的。
可是我等到天色渐晚,坐上回程的马车,景珏都没提过,要带我走。
马车的窗子撩开来,徐徐的清风从外头吹进来。我的头发散着,手里握着景珏赠与我的簪子。发丝扫过脸颊时会发痒,吹着吹着,困意就涌了上来。
我做了个梦。
我看见京城里的小姐都好漂亮,头上插着簪子,走起路来袅袅婷婷,路边摊上的簪子她们看不上,还要花重金去买名贵的宝石簪子,手腕上带的是白玉,腰间挂得是翡翠。我站在京城的街道上,像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我知道我在做梦。
因为我看见,景珏穿着一身华服挽着个女子的手。那女子比我刚刚瞧见得都富贵得多,头上戴着凤冠。他们站在一起,比话本上的哪一对的般配。
那是景珏的妻,明媒正娶的妻。
景珏是不会的。
04
我从梦中醒来时已不在马车上了,景珏也不在我身边,若不是床头的簪子躺在那,我都要怀疑景珏回来都是梦。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门,这才发觉,天已经微微亮了,时辰约摸是六更了。
屋里头没人,爹爹每日一大早就要出门劈柴,娘亲就架起锅子煮些粥待我醒了喝。
我摸索着往大门口走,还没到门口呢,就听见门外劈柴的声音,咔嚓咔嚓,顺着寂静的空气传来。
“爹。”我顺着声音方向看,柴垛那立着个人,刚喊出口我就发觉不对了,我爹哪样这么矮。
我随手抓了个扫把杆在手里:“谁在那?”
“乖女儿,我。”是景珏。
“……”我愣住,“你占我便宜!”说着,我果断举起我的扫把杆给他来了一记惩治不肖子孙棍。
“诶诶诶!姑奶奶!”景珏被我打的直躲,缺也不还手。
时间好像突然又回去了,回了我及笄之前,大家都当我小姑娘,干什么都让着我,每每我欺负景珏,他一还手就要被村里的婶子说不懂怜花惜玉。
“尊贵的皇上您不在您皇宫里抱着三千佳丽睡大觉,来我们这小村落砍柴,找什么委屈?”想起那个梦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是阴阳怪气气人的话我倒着都能给你背十句。
“我有什么办法。”景珏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宫里的姑娘娇气,我只能来找我粗枝大叶的小青梅了。”
“哟,爷还喜欢狂的啊?”合着是宫里的漂亮姑娘瞧腻了,来找我这个乡下丫头解腻了。
“也不是喜欢狂的。”景珏把斧头放下,一步步朝我走过来,“就是,后宫怎么也得养只母老虎坐阵。”
“换句话说,皇后怎么也得是你。”
说话间 景珏已经走到我面前,结了茧的指腹擦过我的脸。忽略掉惹人恼的上半句,他的下半句还算得上句情话。
“皇后可不是怎么好得的。”我道。
“所以小景子这不是,讨娘娘开心来了吗?”他仿着昨日我们玩闹的话。
我的前任夫君……啊不,现在是现任夫君当了皇帝。
他许我做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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