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如钩,星几点,云舒卷。
生在大秦知名教育大省——江蘇的家恒,自然与其他学生一样,也需要承受繁重的课业压力。
尤其是升入高二之后,学校将晚自习结束的时间从九点延长到九点半,压力就更大了。
家恒虽然他是一中集团的参谋长,掌管一中的地下资源,但是既然身为学子,那就得学习。
哪怕官方规定了学校的归属是由各个学校下设的军事部门经过战争来决定,给予了像是他们这类人极大的权利。
但是就算你把全国打下来,也不能成为高考的加分项。
高中一过,该升学的升学,走向社会的走向社会。
过去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虚幻,缥缈,一触就破。
所以啊,学还是要学的,课还是要听的,作业呢还是做的。
这样家恒就要处理两个方面的事情,学业的以及一中集团的。
今天的工作量就出现明显的提升,下午在会议室的一席话震撼了晓天和志宏,但是破局的方法还没有跟他们细讲,自己也不打算在开战前细讲。
有些东西还是要靠自己领悟的。
甩了甩因为握笔时间太久而酸痛起来的手臂,家恒靠在椅背上,闭者眼睛养养神。
七巧,当心了,我接下来的两个烟雾弹你能肯定是能看透的,但是这之后的杀招。
你接得住吗?
睁开眼睛,看着左侧如小山般堆积的文件。
家恒默叹了一口气,自知今天肯定是要多熬一会儿了,估计得到一点左右才能睡。
事情虽多,但心里却一点都不感到辛苦的家恒,重新坐正,沙沙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时间在空气里渐渐流逝,就像是从掌心里漏下的沙子。人一旦醉心于某事,便会处在一种物我两相忘的境界。
那时,纵使时间不能静止,美好却仿佛在刹那定格。
不过可惜的是,这份宁静被小声但却清晰的开门声给打破,连头都不用转,家恒就知道是谁进了自己卧室。
【洗好了?头发吹了吗?浴室空调关了吧?】
【嗯。】
小声地应了一句,优子就这样轻手轻脚地走到家恒身边。
由于是刚刚出浴的缘故,她整个人都显得比平日里在学校的模样更精神。平时那因为不常打理,偶尔会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此刻也驯服起来,柔柔地披在肩上。
当她走过家恒身边的时候,沐浴露的清香在空气中静静地漂浮着,是紫罗兰的淡雅味道。自从升上高中之后,优子就喜欢上了紫罗兰味道的香波。
之后每次她洗完澡走过来时候,这股味道总是会弄得家恒鼻子痒痒的,让他忍不住用手背擦了擦。
今天的优子穿了一件宽大的蓝白条纹长袖绵绸睡裙,若是和往常一样的话,在盯着家恒看了一会儿后,她便会爬上床,静静地跪坐在那里。
铺开的睡裙宛如盛开的虞美人,裙摆宛若虞美人盛开的花瓣,看上去是如此美丽却又那般的易碎。
有诗为证:碧血化为江上草,花开更比杜鹃红。恰似低颦小鸿眉,纵是无风亦自摇。
升入高中以来,每天晚上优子都会过来陪他,什么事情都不干,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什么话也都不说,只是偶尔拿起枕头抱在怀中,一直等到家恒做完事情,才回到自己的卧房。
哪怕很多次优子都会因为抵挡不住睡魔的诱惑,打起瞌睡来。
于是常常会出现一副这样的画面,伴随着家恒手中笔尖不断摩擦纸面而不停传出的“沙沙”声,优子也十分配合地打起钟摆。
小小的脑袋不一会儿就缓缓地低了下去,然后因为脸接触到什么,猛地打个机灵,一下子抬起来。晃晃脑袋,揉揉眼睛,撑上一小会儿,又开始下一轮的反复。
哪怕家恒他已经跟优子说过很多次了,让她早点休息,可优子就是不听,依旧固执地呆在这里。
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心安一样。
他能理解。
他也一样。
正因为如此,时间一久,家恒已经习惯优子呆在自己身边的感觉了。
等到自己做完事情,他会把优子喊起来,让优子自己回房间睡去,哪怕优子已经睡着了,也是如此。
即便接触并不会引起不适,家恒也不会主动触碰女人。
她没变,他也没变。
不过,今天少许有些不同,已经坐上了床沿的优子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爬向床的中央,而是就坐在离家恒不到半米的地方,盯着他看。
本来已经被盯着看了一年的家恒早就对优子那毫不顾忌的眼神有了免疫力,但是现在的他对从优子身上飘来的香气还没有形成有效的抵抗,一阵又一阵飘散而来的紫罗兰气息就好像是秋日黄昏下的麦田,风吹麦浪阵阵香,日映大地闪闪亮。
家恒可没有自信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处变不惊的状态。
于是他开口问道。
【怎么了?今天。】
接着家恒迎来的并非是准确有效的答案,而是一段无声的沉默。对于两人之间的沉默,家恒不感意外,也没有什么尴尬,只是依旧在纸上“沙沙”地写着。
【阿恒,你真的要打倒七巧吗?】
沉默并没有成为尴尬发酵的催化剂,优子的问题直指核心,毫无迟疑。
是啊,自己是否真的需要打倒欧阳七巧这个女人呢?有这个必要吗?有这个价值吗?自己和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吗?
不一定真的需要,可没有必要停止。
纵然过去的背叛并非出于家恒本意,他也从未想过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如果自己现在登门道歉,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但是真的没有必要。
双方已经坐上了牌桌,筹码也全部推出,这时候不好好地比上一场,不是太可惜了吗?
更何况,敌人不止一个。
优子虽然没有得到家恒的回答,但是近三年的陪伴让她可以仅仅通过家恒的表情,动作,以及周身的氛围,就理解到他的想法。
得到肯定答案的优子默然地转身,爬向了床中央。家恒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陪伴是相互的,优子陪了他三年,他也陪了优子三年。
她知道家恒的喜怒,他懂得优子的悲欢。
只不过,有些事情是不能通过表达理解的。
夜还很长,需要静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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