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中秋(散文)
月光如水,透过窗外随风摇曳的梧桐斑斑点点泻了一地。他们都回家去过这个中国传统节日“中秋”了,所以,这个原本就很宽大的寝室愈加显得空洞了。
我独坐窗前,望着夜空当中的那轮满月,聆听着自己的呼吸,慢慢的···思绪就随着窗外的清风飞到了从前,那轮圆月也慢慢的幻化成了她的脸···
那也是一个中秋夜,我和她还有我们的乖宝宝在自家院子中的葡萄架下,围着摆满了月饼瓜果的桌子,给儿子讲着月亮上的传说。她倚在我的肩上,不时转过头来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 突然,儿子从桌子下面穿过,再从我们中间硬钻出来,然后调皮的向着我们用他那稚嫩的小手刮着小巧的鼻子:“羞···羞···”我们相视而笑,她更是娇羞的将头深深地埋在了我的怀里···!
我一只手轻轻地揽着她那柔弱无骨的肩,另一只手轻敲了一下儿子的头,嗔怒着说:“去···!吃月饼去···!”儿子又嬉笑着钻回桌子底下,逃开了···
那晚的月色很美,月饼很甜,一直甜到了我们的心里···
今晚的月饼甜吗?她是否也在品尝着月饼回想着从前···?我从桌上盘中取了一块月饼咬了一口,然后细细的咀嚼,努力地想品味出从前的滋味,但却如同嚼蜡一般···我机械的嚼着这苦味的月饼,眼前又浮现出了她转身离去的瞬间,她的嘴角带着笑,语气也出奇的平静,她说:“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请你原谅我···!”
她走了,在我面前把一个优美而轻盈的转身定格成为我心底永久的痛。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时常一个人偷偷跑到无人之处放声大哭,借以发泄心中那种漫无边际的苦···这也是我对那份已经逝去真情的殇祭吧···!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害怕看见家里她动过的每一样东西,因为她动过的每一样东西都会随时的让我联想到她那熟悉而又美丽的身影···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害怕看见夜空中的圆月,因为每当我看见那象征着团圆的月亮,就会看见她那圆圆的脸···
还有,这座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而现如今却是一片死寂的院子也无时不刻都在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于是,我选择了逃避。我先是把儿子送到了一家学习环境比较优越的私立小学读书,然后一个人打点起简单的行装,离开了自己有过幸福有过伤悲的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打工生涯。
我所在这家厂的老板很好,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好。我觉得,我可以在这里休整一下疲惫的心灵了··· 我每天都喜欢紧张一点的工作节奏,因为这样我的大脑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有过快乐也有过辛酸的往事;我每天都喜欢和这里的每个人大声的说笑,因为这样可以隐藏住我内心的哀伤···
我觉得,我已经不知不觉的就给自己戴上了一张虚伪的面具,现在在人前说笑的自己不是我真正的自己,那个真正的自己此刻正孤独的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偷偷的哭···!
在这段时间里,我从前对她那份深深的爱曾经一度转变成深深得恨!恨她的善变!恨她的狠心和绝情!可最后那份深深的恨意却又慢慢的演变成了对她无边的思念···
历经了爱恨交织的演绎,我慢慢的就懂得了一个道理:真正的爱并不等于将对方拥有,它是可以为对方的哭而哭、为对方的笑而笑的那种感情,那种感情是可以在尊重对方的选择时永远躲藏在心底的···!
不知何时,我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嘴里咸咸的。是泪!我没有去擦,任凭它在脸上纵横。
就这样,我将一个寓意团圆的月饼和着苦中带咸的泪水艰难的咽了下去。
一阵冷风透过纱窗吹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噤,于是,心中那残缺不全的幸福碎片又重新聚拢成一幅清晰的画面:还是她··· 在那个幸福的中秋夜里,她把玩累了睡着的儿子抱回卧室后,又给我拿了一件外套回到院子里,轻轻地从后面给我披上,然后又紧紧地抱住我说:”我爱你···“
夜已深,很冷。一种不知名的小虫在奋力鸣叫着,好像是要努力的留住这晚秋的最后一丝丝暖意。也许它们知道,不久的将来就是寒冬。而我的将来呢?还会有属于我的温暖吗?!!!
再次举首,明月依旧是明月,只是已经不见了她的脸。月光依旧如水,但我却没有感觉到它的美,只感觉到了它的苍白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轻声的吟诵着这首充满凄美怀念和向往团圆之意的中秋佳作,将千百个祝福默默地向她放飞,愿她今晚看到的月色是美的,吃到的月饼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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