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怪事发生在二十年前的新民市陶屯乡的一个小村落,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
那时,我刚满十五岁。就在那年深秋的一天里,和我老妈去邻居家玩,在回来的路上,就快到我家大门前了,突然听到院墙外堆着的草垛里发出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仍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老妈没有注意,径直开了院门,进去了。
我看了一眼老妈的背影,就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来到草垛近前,竖起耳朵,仔细的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吱吱……”声音再次响起,也许是我这次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的缘故吧,这次却要比刚才我听到的声音大了许多。我循声扒开草垛,顿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
草垛中,一只黄鼠狼被一只大号的捕鼠夹夹住了后腿,鲜血已经把它身下的那一片柴草染红。此时,它正伏下满是草屑的小脑袋,用它那尖利的牙齿啃咬着那只捕鼠夹,发出咔咔的声响。
可是,它的牙齿又怎能啃的动那只坚硬的铁夹子呢?痛苦,让它再一次发出“吱吱”的惨叫。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心生爱怜:“这个小家伙……看着怪可怜的,我就帮帮它吧,就算积点德!”心里这么想着,就打算动手帮它掰开夹子。
也许是我鲁莽的举动惊吓到了这只看似不大的小家伙,它闻声立刻冲我扬起脑袋,瞪圆了一双眼睛,张着嘴,呲着两排尖利的牙齿,冲我吱吱凶猛的叫了起来。
看着好像它是在向我示威,可实际上,它的惊恐更多一些,因为它的全身都在打颤。
我当时就不敢动了,猫着腰撅着屁股,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心想:“人家都说这黄家的东西很灵性,我和它说说吧……说明白了它就不能误会了……”心里我这么想着,嘴里就开始念叨着:“小家伙……别怕,我不是来害你的,你看我帮你一把行不行啊?我帮你把这个东西拿掉……你自由了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我嘴里叨念着,又想到这东西总是偷鸡吃,我家里还丢过不少鸡呢,每次丢鸡看到满地鸡毛和鸡血,我爸就说是黄鼠狼干的,就又加了两句:“小家伙……我今天救你你可得记着,这草垛后边就是我的家,这院里的鸡你可别动……听见没?”
说来也怪,这只小黄鼠狼竟然渐渐的闭上了嘴巴,浑身颤抖着伏下头去,只是用舌头邸舔着伤口。
我看差不多了,就慢慢的伸出一只手,试探着向它的头摸去,这次,它并没有再发出示威的叫声。
我见它驯服了,胆子就大了起来,抚摸了几下它的背毛,索性伸出另一只手,把它从草垛中带着夹子抱了出来,这一次,弄疼了它的伤处,它立刻又仰起脖子哀鸣起来,不过,它并没有咬我。
我蹲下身子,把它放在我的大腿上,费力的掰开了铁夹子,扔在一旁。
做完这一切,我的双腿都已经染上了一大片的鲜血。
我抱着它,查看了一下它的伤腿,发现腿骨已经被夹断了,就说:“你的腿已经断了,愿意跟我回家,让我帮你把腿接上吗?”
这时,它好像可以听懂我的话一样,竟然把头埋在我的怀里了。
我抱着它,回到家里,也不管父母的惊恐和责骂,因为他们以为我这样会给家里带来灾祸。我只忙我的,我找了两根小木条,夹住黄鼠狼的伤腿,又用一根布条缠好,处理完以后,就找了一个小纸箱,把它装了进去,权当是它暂时的容身之所吧。
父母每天都在唠叨,软硬兼施的让我把它送走,可我执意不听,总是说:它的腿好了自然就走了……
这样,我在耳根不静的日子里度过了两个多月的时光。
我每天干活回来,也都要看看这个小家伙。顺便喂它一些玉米饼子之类的东西。
突然有一天,我再次去看我的小黄(后来我给它取的名字)的时候,却发现它不见了,我怅然若失的看着那个空纸箱好久……
慢慢的,我对小黄的想念也逐渐的淡了下来。我家也没有因为小黄的康复离开而丢过鸡。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那天我在街上走着,突然看见本村的刘二蛋子拄着拐,一条腿悬空,一悠一荡的从对面走来。
我顿感诧异:二蛋子体壮如牛,也没有受过什么外伤,他这是怎么了?
走到对面,我过去招呼:“二叔,你……你这腿是咋了?”按本村排辈分,他还是我长辈,我叫他叔。
刘二蛋子拄拐停住,挠着脑袋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啊……前天还下地干活了呢,回家睡一宿觉,昨天早上就这样了,你说邪门不……去医院愣是啥啥都没看出来……不和你说了,一会儿我还得换个医院看看,这腿呀,不沾地儿没事,一沾地儿就疼的像骨头折了似的……走了!”说完,一摇一晃的离开了。
后来听人说,那个刘二蛋子没事就下夹子打黄鼠狼,说是黄鼠狼的皮可以换钱……
听了这些,我心里开始默默的想:“是不是我的小黄一直都没有走远,它在保护着我家的鸡,并且还报了自己的仇……”
杨文翰 口述
困龙 收集整理
2019年1月1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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