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父母亲担心,木易撒了个谎,说学校派他到外地学习几天。父母亲都说这是好事,只嘱咐他在外地要照顾好自己。他也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当天晚上,便背着个旅行包向茶山镇出发了。
夜间的庐州火车站,灯火璀璨。出行的人虽不像白天那般拥挤不堪,但是灯光下,依旧人头攒动。南来北往的人们,有的背着包,有的拖着行李箱,有的既背着包又拖着行李箱,如晚潮一般向南边的城区缓缓地退去。
木易在一个售票窗口前排队买了去成都的票,刚把车票装进牛仔裤的口袋里,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
大厅的灯光有些晃眼。他不敢相信,也怕自己没有看清楚,揉了揉眼睛再看。
——果然就是苏皖!
她也背着个包,正盛开着一张如花的笑靥看着他。
“你——你怎么在这?!”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却又明知故问道。
“我曾经说过,你还欠我一次远行呢。”苏皖微笑着说。
木易愣了一下,说:“不行!这次不行!”
“为什么?”她问。
“我这次是出远门,不是去旅行。”他说。
“那我更要跟你去了!”苏皖执拗地说,“你说过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哪能置你于不顾呢!”
“别闹了!赶紧回家吧!我要走了!”他心里估计,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果然,苏皖说:“晚了,我已经买过票了。”
木易看着她举在手里的票,急道:“那——那我的请假怎么办?”
“我已经办妥了。”她得意地说,”校长批了我们五天的假。”
“什么?!”木易又一次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怎么了?”原以为他听了这个消息会很开心,他的这种表情,倒是苏皖始料未及的。
“你——你把咱俩的假一起请的?”他惶急地问。
“不是啊!”她说,“先给你请的,然后我再请的。”
“哦——”他的心里稍稍安慰了些,可是还是不大放心,问:“你是怎么请假的?”
“就是递了两张请假条嘛。”她说。
“我是说请假的理由!”他又急了。
“你能不能别那么急躁?”苏皖批评道,“一个男人,要稳重点儿才好!”
——我要杀人了!
木易感到心里有股急火,左冲右突地想要朝外冒。可是不行,他不得不使劲把火苗儿摁住了——罢了罢了!还是稳稳当当地做人吧!
“苏皖女士,”他抹了把脸,“和颜悦色”地说,“麻烦您,跟我说说请假的理由好吗?”
她呵呵一笑,说:“你不是说生病了吗?我只是添了点油加了点醋——”
“添油加醋?”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问,“如何添油加醋的?”
“我只是说你上吐下泻,人都虚脱了,医生让你在家静养几天。”她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
“你可真够狠的!”木易皱起眉头,故意露出嫌恶的表情。
“不狠,四五天的假能请掉吗?”她回。
——那倒也是!
其实,办好请假一事,木易心里已经很感动了。只是,他不愿意表现出很满意的样子,不然会让他觉得欠了皖皖多大人情似的。然而,不说感激的话,欠下的人情就可以蒙混过关吗?他不知道——就当是欺骗自己吧,骗得一时是一时。
“你的呢?”他问,“你请假的理由是什么?”
“我说我外婆生病了,我要去南京看望她。”她说。
木易听到她拿自己外婆的健康开玩笑,还是有些吃惊地说:“你就这样诅咒你的外婆呀?”
“外婆不会怪我的。”她说。
嗬!他有意不依不饶地说:“没病都被你气出病来了。”
“休要胡说!”她解释道,“外婆她老人家已经仙逝十年了。”
——难怪!
“估计是被你气的。”他随口说。
“木木,你——”她生气了,“你混账!”
苏皖转身走了。
——真完蛋!
木易后悔了,心里不停地骂自己:一张臭嘴,净胡咧咧!
他也知道,为了等他,她一定在这个售票厅里守候好久了。
也罢!假也请了,票也买了——木已成舟。没什么好说的!
只好将她拖回来,又是道歉,又是乖哄,总算让她消了气。两个人又到窗口改签了车票,换成了一排挨着的两个座位。
总算妥了。
好的,走吧,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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