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有种感觉,似乎曾经在这一天见过杨子,具体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和什么情况下见的,他并不知晓,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罢了,模糊到他甚至弄不清楚那个女孩是不是杨子。
他和杨子约定在傍晚五点钟的祁门路与潜山路交口——那儿正是天鹅湖的一处入口。
杨子先到的,她下午没有事,在市区里逛了一圈,便早早地坐车去了约定的地点。
木易四点半在安大附中开完会,推说家里有事,没有参加晚上课题组的聚餐,也没有赶回琥珀学校,便直奔天鹅湖而来,紧赶慢赶地还是迟到了。
他一下车就给杨子发短信:
“杨子你到了吗?”
“已经到了,我在这个路口呢。”她已经在周围逛了一圈了。
“抱歉!我来迟了。不过我也快到了。”他说,“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吧。”
“你也在这了吗?”她问,“看到一个像古钱币的巨石了吗?我就站在这儿呢。”
“那个叫'钱景'。你别走开,我也到了。”
木易远远地望见“钱景”前面的空地,像是看到了身着牛仔背带裤、米色小方格衬衫的杨子,正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呢,露出一对漂亮的小酒窝。他奔过去了。
“我怎么知道你真的在这里呢?”杨子问。
他微喘着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如果你是站在'钱景'的台阶上,正面朝路口的话,我应该正站在你的面前呢。”
杨子的确是站在台阶上面,也正对着路口呢。她忍不住伸出手朝前摸了摸,说:“木易,你真的在这里吗?我怎么都感觉不到呢?”
——她怎么可能感觉得到呢?两个人相隔着两年呢!
“我可是已经感觉到你了哦,还听到了你咝咝的呼吸呢。”木易笑了,说,“嘿,你的长发拂到我的脸上了。”
果然,杨子看到自己的长发在清风中飘扬。
“木易,你说的是真的?”她笑了。
“当然。”他也笑了。
记不起是谁了,写过这样几句不知诗名的句子:那白色的云朵/那清凉的晚风/那温暖的夕照/那袭人的花香……/那些跳跃在你眼前的美丽颜色/那些回响在你耳畔的动听声响……/总之/你看到的看不到的/听到的听不到的/想到的想不到的/一切美好的一切/它们都是我了/思念你的眼光……
他说:“杨子,请先闭上眼睛吧。”
“干嘛?”她询问着,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请杨子慢慢地把手伸进阳光里。”他说。
她便缓缓地伸出双手。她感觉到了金色的阳光,正暖暖地照在脸上,感觉到了碧波似的清风,正温柔地从指间滑过……
“请杨子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在金色的阳光下,在明光与暗影的交错里,仿佛果然看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站在跟前——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戴着副黑边的眼镜,正冲着她温暖地微笑着——
“我好像看到你了!木易。”她惊喜地叫道。
“那我们走吧。”他欢悦地说。
“我们去哪?”她问。
“先带你去吃点东西。”他说。
“可以吗?:)”
“可以啊。”他认真地说,“带你去个地方,你肯定会喜欢。”
“真的?”
“嗯嗯,我们先到路口吧。”
木易转身慢慢地往前走了,一边走一边用短信和她说着话。
杨子拿着手机按照他的指示,也开始跟随他的步伐往前走了——
“我陪你一起过马路吧!”他说。
“好啊。”她开心地回。
“我在斑马线这了,正好是绿灯。”他问,“你呢?”
“我也在斑马线了,不过是红灯。”
“没关系,我等你。”他说。
“这边也是绿灯了,我们走吧!”她兴奋地说。
“小心左边来的车子。”他嘱咐道,“我就在你的左边呢。”
“我到路对面了。木易,你过来了吗?”
“我也过来了。”
“接下来往哪里走呢?”她有些激动地问。
“我们要逆着人行道一直往前走。”他说,“注意安全,迎面可能会有电动车。”
“好的,我们走吧。”
木易在人行道上慢慢地往前走,很谨慎很小心,就像杨子跟在他的身后一样。
杨子也顺着人行道缓缓地往前走,很欢乐很安心,仿佛木易真的走在她的前面一样。
“木易,你走太快了!”她戏谑地说,“你的脚步那么大,我都跟不上你了。”
“好吧,我等着你,再把脚步放小点。”他真的停下来等了她一会儿,然后再放慢了脚步往前走了。
“木易,还有多远呢?”她问。
“看到前面一排小街了吗?”他说,“拐进去里面是所职业技校,技校门口斜对面有个粥铺,叫'外婆的粥'。”
杨子拐进了小街,果然看到一家门店上悬挂着牌子——“外婆的粥”。
“这家粥铺已经存在好多年了,卖粥的是个大约花甲之年的婆婆。”他说,“有时候,她的儿媳妇也来帮忙。”
“你常来吗?”她问。
“来过几回。”他说,“婆婆的粥做得很不错的!”
“哦,是吗?”
“嗯,不过听说婆婆要搬走了。”
“为什么呢?”
“因为这里要拆迁了。”
“真可惜了!”杨子叹惋。
“诶,我在门口了。”他说,“杨子,你到了吗?”
“我也到门口了。”她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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