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士希望你叫她的名字而不是职务,等于变相地告诉你,你们可以成为更好的朋友。
不过叫女孩子的名字并不简单,起码木易是这样认为的,第一次叫女孩的名字就像是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男孩子多少会有些受宠若惊忐忑不安的,生怕牵得不好,以后没有机会再牵。
说白了,就是男孩子不光要出手温柔,还要学会在女孩子的手心里画圈,圈画好了,女孩子自然情愿把手往你手里送了。
同样,唤女孩子的名字也是如此,男孩子不光要声音温柔,唤得甜美生动,还要富含磁性。
木易觉得自己不行,平时连歌都唱不动听,何来的磁性?就算他的嗓子是块磁石,当了这两年的老师,估计也该消磁了吧……
木易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暗自发笑。
“木木。”
“——呃?”木易不太习惯,觉得这个称呼似乎有点傻。
“在想什么呢?”苏皖问。
“没,没什么。”
这时候,侍者送来了饮品,三人端起杯子,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继续闲聊。
“木木。”
“——呃?”木易还是不太习惯,觉得这个称呼的确挺傻的,不过苏皖喜欢——随她叫吧!
“好久没有见到韩暖了哦?”
“……”木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下,说:“她去上海了。”
“去旅行吗?还是公干?”
木易淡淡地回道:“她在那边找了份工作。”
“异地恋啊?这苗头可不大对哦!”江山有些诧异。
“已经不恋了。”木易努力将话说得波澜不惊。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哦,sorry!”江山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遇到别人失恋了,你总得说点什么,就好比看到朋友喝醉了,你得扶一把,不管是真扶假扶还是暗推;若是朋友出酒了,你还得往他(她)背上拍两下,不管你用的是黯然销魂掌铁砂掌还是化骨绵掌,不然,也忒不够朋友了。
苏皖也放下咖啡杯安慰说:“呃,木木——嗯,对自己——好点儿!”
这话,让木易听着有些扎心,像是自己被人抛弃了,成了一个“怨妇”,等着大家怜悯似的。
其实失恋这东西,跟刀子划破了胳膊差不多,起初流血缝针是很疼的,等伤口结痂以后,除了皮肤不太雅观,已经没甚么感觉了。
而木易的伤口连“痂”都脱落了,按理讲早该没感觉了,然而听了苏皖的安慰,他心里还是隐隐作痛起来,大约是当初缝合伤口时不小心在里面落下了一根针或者别的什么。
想当初,他和韩暖也算是和平分手的——彼此没有伤害,也没有责怪——要说一定要去责怪谁,他可能会想起那个谜一样的女孩——对,那个谜一样的女孩!应该就是遗落在他伤口里的那根针吧?
其实也不是责怪,或许只是遗憾——因为直到现在,他都没能知道,那个女孩会是谁呢?
“对了,苏秘——”
“呃?我的名字那么难叫吗?”
“不是。”木易对改口仍然不太习惯,“呃——皖——皖皖。”
这一停顿,果然毫无磁性。不过,苏皖应答的倒很清脆:
“你说。”然后睁着一双杏目去看他。
“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嗯嗯。”
“有个女孩到学校找过我——两年前了,在校长室。老江说你当时也在场,还记得吗?”
“女孩?两年前?”什么啊?她没有听明白。
江山在一旁提醒说:“那个女孩是我带到校长室的。好像是——长发,穿你这样的背带裤,米色格子衬衫——”
“噢,想起来了。很漂亮的女孩哦!”苏皖心里暗叹江山的记性太好,不禁疑惑:男人对漂亮的女孩都能过目不忘吗?
“不过,她有点儿——怪怪的。”苏皖说。
“怪怪的?”木易疑问。
“嗯,你那时候并不在琥珀上班,她却坚持说你在学校教初三的语文。”
“哦哦。”木易心里激动起来。
“当时,我们都觉得是她搞错了。”苏皖继续说,“不过后来,校长让她留下了你的号码——那时候学校刚巧有个语文老师离职了,正赶上缺老师呢,再后来——你就来学校上班了。”
——果然如此!是那个女孩举荐了他。
可是,那个女孩究竟是谁呢?
“皖——皖皖。”木易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你知道她的姓名吗?”
苏皖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知道呢——”
“她有没有留下联络的方式?”
“好像没有。”
“哦。”木易有些失望,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忙打开手机,翻出电话本询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号码?”
苏皖、江山都凑过来看,然后都摇了摇头。
“这是那个女孩的号码吗?”
“不知道呢——”木易自然不好说是他梦里得来的。
苏皖若有所忆地说:“不过,她还有些话,也是怪怪的——”
“怪怪的?什么话?”木易急切地问。
“她当时看着桌上的台历——说什么'时间不对,木易还没来琥珀学校',还说什么'她搞错了'——然后,就离开了。”
“时间不对”?“她搞错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她是穿越了吗??
木易一头雾水,追问道:
“那么,后来呢?”
“后来,她就走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没别的了?”
“嗯。”苏皖诧异地问,“怎么,你不认识她吗?”
“不知道呢——”木易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苏皖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那女孩的口音——带着些川味儿。”
“川味儿?”
“嗯。”
“对对对,我也想起了。”江山插话说,“那个女孩是有些四川口音的。”
——四川口音?
木易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茶山镇那所他实习过的学校来,依稀记起梨花树下向他挥别的女孩,记起在办公楼上远眺的朦胧女生,记起骑着青色单车飘然而去的少女倩影……
这些两年前的影像,是同一个人吗?会是她吗?他并不确定。
即便是她,她远在茶山,为何会不远千里来到庐城?难道是为了寻找他吗?为何会找他找到琥珀学校去呢?又是如何知道他回庐城后新换的号码呢?……
这些疑问,让本来欲浮出水面的内情变得愈加扑朔迷离了。
“我当初还以为那个女孩是老易的女朋友呢!”江山打趣道,“老易,你这家伙,可真是个情种啊!连川妹子也勾搭上了?”
“休要胡说!”木易拿眼睛瞪他,以制止他信口开河。
“噢——木木!你们——”苏皖也回过味了,领悟到今天聚会的真实意图来,叫道,“你们好过分啊!原来——原来是为打听这个!”
木易赶忙道歉说:“我的错!我的错!苏秘书——不,皖皖,请别生气!我——我只是随口问问。”
“随口问问?”苏皖有些意难平了,“呵呵,今天的聚会——算是个阴谋吗?”
“哪有阴谋?”木易打哈哈说,“朋友聚会,随口聊聊。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见你。”
“哦?真的?”苏皖笑了,“那我还是很荣幸的。”
“你可不能信他!”江山马上挑拨说,“他的目的可不在你,而是为了他的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什么田螺姑娘?”
“就是他刚才打听的那个。”
“老江你!”
“讨厌!你们两个!”苏皖又生气了。
江山向木易耸耸肩,摊开手,意思是“看你的本事了,哄去吧”——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气。
这时候,侍者把他们的餐点端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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