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入耳,如同晴天霹雳。这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透会因为高昂的请老师费用而更加紧张,父亲用作治疗的钱恐怕不足。报社老板会因为招惹了董事长的儿子而被扫地出门。
透面如死灰,眼神里布满血丝,黑眼圈也蔓延幽深,透过眼中反不出一丝的希望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这里的老板就换了一个人。
透在阴暗的办公室里烦躁地抓着头发,每早7:00的新闻准时发布,他解锁手机一看,正是关于学校社团的问题。外面的记者也如约而至,甚至可以听到他们猛烈敲击大门的声音。
通过窗户看到一切的柊吾得逞地笑了,这样学校就不得不找老师,自己预谋已久的计划也终将成功。
记者们堵在门口,像是讨债的泼皮无赖,人群高声叫喊着,保安誓死守卫着最后一片土地,将他们拦截在了校园外。
事情已经无法控制,百姓也已经相信新闻上所描述的。透见无计可施,对身边的秘书挥一下手,保安便把这群如狼似渴的记者们放了进来。
他们不多言语,径直走向校长室,这个热度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蹭到。
门外响起了记者们议论的声音,命运的大门也被敲响。透把屋内的灯光打开,之所以在黑暗中工作,是因为这样他会安静许多。
透拉开大门,记者们便蜂拥而至,所谓的问题接二连三,他们堆在一起的话语好像出去扎堆的野鸭的叫声。
“校方到底是怎么安排这件事情的,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也要给孩子一个说法!”
“对于这件事情,作为校长的您是怎么看待的呢?”
“这关系到学生未来的事情,学校千万不能懈怠!”
……
他们语音不同,语调相异,就连口音也迥乎异同。也许是这里的引力太大,将他们从天海地北不约而同地吸了过来吧。
面对潮水般问题的透也是司空见惯,处理的方式也还算冷静:“出现这样的问题是我们校方的不对,我们会及时调整的,请大家给我们点儿时间,我们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紧接着,一通闪光灯的连照把惧怕灯光的透弄得畏惧,他用胳膊挡住眼睛。这一行为却被记者认为是不愿意配合记者的采访和心虚的表现。
下午的报纸:镰仓高中校长后续:在记者的不断逼问下,透先生不情愿地对广大群众道歉,并且厌烦这样的采访。
……
社团时间,闲着无事的柊吾下楼买了份报纸,理所当然地看到了这则新闻。它也宣布着自己的完全胜利。
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校长透站在学校大厅前,手里紧握麦克风,脸上早已没了精气神,接连不断的采访把他的身体挖空,精神也疲惫不堪。
“同学们,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校方疏忽大意,没有考虑到社团的感受。可是作为校长的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之前为什么不给你们请老师,哪个老师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学生茁壮成长?”
台下站着的柊吾一脸不屑,听不进去半点话,因为这些都只是他们编造出收买人心的话。
“我的父亲…曾经是个董事长,但因为一场大病倒下了,现在依旧在医院治疗。我家的钱早已因为公司的垮台赔损和高昂的医药费花的精光。”
接着说时,透的声音有些哽咽,哽咽中参杂着几滴泪珠。
“我从小…就没怎么和我父亲接触过,抚养我长大的是母亲,可她在前几年就不幸离开人世,父亲又重病在床,我不能失去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最近的医药费都是借钱出的,可现在的我再也没有知心朋友,没人愿意施舍我了…”
“你们都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我本不想将社会的阴暗面透露给你们,可事到如今我万分无奈。只能和你们说,社团老师的事能不能延缓几天,等我爸最后一个治疗阶段过去,我一定给你们请最好的老师!”
透在台上声俱泪下,台下数千名学生听得感触良多。若是他们的父亲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会这样做的。
柊吾在下面彻底定格,透接下来说的话他没有听到,只是在耳边擦肩而过。他的大脑只是简单地在想,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傻事。要是因为自己,透的父亲得不到治疗而去世的话,柊吾也会怀着无尽的愧疚苟活一辈子的。
整个会场一片寂静,台下的人群一声不吭。他们却不再是一潭死水,而是怜悯同情他人的善人,每人都低着头,认真地品味校长说过的话,那句句言语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久久不能淡去。
据说透害怕灯光,是因为父亲从小想培养他当个演员,可他在众人面前出丑过很多次,灯光照到自己时就会不知所云,这个梦想一直也没实现。
……
周六,这是开学的第二个周末了,可上次因为千叶的补课班繁多,就没有答应柊吾的散步邀请。
绫对着床上的柊吾大言不辞:“周末就让你放假!这两天就不给你补课了,想干嘛就干嘛吧…不过!玩游戏一定要有时间限制,不然我陪你玩?”
柊吾转过头去:“我现在觉得游戏没什么意思,还是新学几首曲子吧…”
绫听到这儿面露喜色:“你要是对弹吉他一点儿也不厌倦的话,那还真是个好事!”
“这么美的姐姐送了我这么一把贵重的琴,我恨不得每天抱着它睡觉,对着它面板一通乱亲。”
绫笑靥如花:“对我做这些事情会有同样效果的哦!”
“我不想对不起我姐夫。”
绫突然想到什么,说:“你很久不运动了吧,整天呆在家弹琴不行,因为演出的时候要有充分的体力。现在,你下楼跑步去。”
柊吾不情愿地托着下巴:“姐姐要是跟我一起去的话还差不多。”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怀疑我的体力,运动会我可是800米女子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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