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终 开学日（二十七）

但是莫希生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社会就是这样,它的进化和活力,是以种种偏离道德主线的冲动和欲望为基础的,水至清则无鱼,一个在道德上永不出错的社会,其实已经死了。”

莫希生再次停顿，他张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一个声音突然从教室的另一端响起。

“或许你们不大理解这些话的含义。没关系，现在的你们还处于低年级，在此期间，你们不会去接触这些的。复杂的道理？扔到身后去吧！”

寇苏司奈接过话头，边说边走下讲台、往外走。

莫希生似乎有些不屑地呵了一声，不知是对何发出的感叹。

“啪。”

一只手在莫希生的肩上拍了一下，力道可真不清。寇苏司奈看了一眼莫希生，即而放开，身体旋转一周，学生们惊讶地他竟满含笑意。

“莫希生同学已经把我这节课要讲的都讲完了，很不错！”

他的赞扬毫不掩饰，印象明显好转，连称呼都变了。

“来！让我们为你们的班长献上掌声！”

“嗯……唉，唉唉？！”

莫希生吃惊地望着这位正洋溢高兴气息的班主任。

寇苏司奈率先鼓掌，短短几秒便掀动了众人。

掌声如潮，经久不衰到打开的两扇门口都聚集了一群吃瓜观众。

莫希生对此般情境也甚是无奈，不过有利可图，何而不乐？顺水推舟，他奉承似的应了几句后坐了下来。

“好，好。接下来的十三班，就交给你管理了。”

寇苏司奈笑道，他再一次拍了拍莫希生的肩膀。

莫希生一声应下，根据他对森兰的认知，成为班长后所掌握的权力是不会小的。除非是傻瓜才会在这个时候客套式地推辞。

寇苏司奈接近了他。在莫希生的耳旁，发出深沉而低缓的声音。

“不要让我失望，魔术师。”

莫希生瞳孔在一瞬间收缩，不由屏息。

这位寇老师有点意思。

寇苏司奈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他感受到刘可娜露那不善的目光，眉头微簇又直起身来。

他转过身来，带着雄浑的笑声回到讲台。

“好！那么……”

寇老师又开始滔滔不绝;刘可娜露扭头注视着莫希生，感受到目光的莫希生也转过头来。他看见刘可娜露快速变化着嘴型。

这是莫希生和刘可娜露二人间交流的方式之一，也就是『无音话』。简单地说就是默声读口型，没有经过训练的正常人是不会发现这个的——即使发现了也基本解读不出什么名堂;反之，这两位相识多年，对此的应用自然是融会贯通。

“你—没—事—吧—达—令。”

莫希生一字一顿地解读着，实际上刘可娜露刚说完他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他没有发出声音，甚至没有张口，只是在脑海中默默地过了一遍。

“没事。”

莫希生轻轻颔首，好像在说这样一句话。

“计划有变。”

停顿了一下，他默声道。

“好了小崽子们，明天可不要死掉了！下课！”

一个高昂的声音打断了莫希生的思路，紧接着他便看到同学们一个个起身往外走。

就在刚刚，班主任也就是寇老师宣布了下课，虽然下课铃还没有响，但他以『没话可讲』为由提前放学了;开学第一天是要上课的，但实际上只讲一节陈词老调，所以提不提前实际上无所谓。

莫希生起身提起单肩又一甩，书包便搭在了后背。他全然不顾身后的吵闹，径直地走出教室。

夏日的金阳打在走廊外侧的瓷砖上，又如五棱镜般四散，莫希生恰好遇见，他没有合眼只是继续行走。那一瞬间，光芒在他的眼中闪烁，散发着金色的光晕。

【第一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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