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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小超大

散篇:现世轮回

天色此时有些阴沉。

年轻人下午有些空闲,在热闹的商场街闲逛,手里把玩着一颗围棋白子。

一阵悠扬的铃声,打破了年轻人的惬意,从兜里拿出手机接听,却没发现一张百元钞票已悄然落地。

挂了电话,按照母亲的吩咐,走向离家较近的超市,对自己已然身无分文的处境一无所知。

那张一百元随着人群走动落到一辆私家车旁。车主提着新买的衣服,大包小包放入后备箱,开车门时发现地上的一百元钱,有些疑惑。

“这是谁的?”车主捡了起来,看向四周,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失主也许早已回家了,便随手放在仪表台上,开车向回家的方向行驶。

车主开着窗,听着歌。一辆摩托从旁飞驰而过,一百元被劲风带出车内,车主也不作计较,无意间发现油表指针偏红,又转向加油站驶去。

年轻人此时正站在超市门前,摸了摸兜里,这才发现一百元钱不见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向家走去。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一个男子紧握着袖口内的尖刀走进超市。

一百元钱飘入了路边装废塑料瓶的麻袋里,被老婆婆捡来的几个塑料瓶又压盖住了。

“ 阿婆,别太累了。”中年汉子扛着一袋废铁装上了卡车,一边擦汗一边招呼着,上前帮忙将两袋塑料瓶搬到老婆婆的三轮电动车斗里。

老婆婆感谢了一下,坐上车离去了。中年汉子还有一袋废铁没搬上车,袋子上有一个不大的破洞。

车主终于从堵车长队里出来,加了油,买了烟和水,将塑料袋随手丟开,上车向家开去。

塑料袋随风而去。

老婆婆上了年岁,眼神有些花,没有及时注意路边玩闹的小女孩,刹车下来时,小女孩的胳膊有些擦伤,旁边的中年妇女立刻不干了,抱着小女孩对老婆婆一阵责备,老婆婆连连道歉。

一个男子握着带血的尖刀神色仓惶的跑来,跳上老婆婆的电动三轮车扬长而去。吓得两大一小呆呆地僵立当场。

天气更沉了,再过两三个钟头就会下一场暴雨。

车主行驶到一个路口,前面的卡车颠簸了一下,拐向右边,从破洞麻袋里掉下来了一块角铁,扎破了前轮,车子瞬间不受控制,撞翻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车上的塑料瓶散落一地,一百元钱落在路边的草丛里。警车呼啸而来,拷走了持刀男子,请车主、老婆婆与母女俩去作笔录。

不多时,母女俩作完笔录,经过了草丛,小女孩手里拿着刚买回来的卡通驯鹿气球蹦蹦跳跳,丝毫不受各种倒霉事影响。

一个塑料袋飞来,落在草丛里,小女孩看到草丛里有一群麻雀,其中一只红喙黄爪,十分可爱。

小女孩跑过去,不小心摔了一跤,惊得雀群飞起,振翅所鼓起的风将一百元钱刮入了塑料袋里。小女孩胳膊上的伤口被牵扯,手上的气球脱手飘飞。

暴雨将至,大风漫天,卷起塑料袋飞上高空,恰巧挂在气球驯鹿角上,随风飘荡远去。

最终挂在了一家院子里的一颗大槐树上,一只红喙黄爪的雀啄破了气球,气球爆炸将塑料袋吹向屋檐下挂着的一串玉米与屋檐的夹角处。

暴雨一夜,屋里的年轻人与父母看着电视,电视正报导本市某超市遭受劫匪抢劫,现已抓捕归案,超市里两名店员与三名顾客均受伤。

年轻人庆幸自己因丢钱没进超市,与父母以此为笑谈。

次日清晨,雨已经停止了,年轻人开门去上班,头顶落下一个积着少许雨露的塑料袋,袋子里躺着一张完好无损的百元钞票。

年轻人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却又好像早知如此的样子,将塑料袋扔到垃圾桶里,一百元钱用一穗玉米压在窗台上,对屋里喊:“妈,钱压窗台上了,买点排骨炖汤,我今晚能早点回家。”

屋里应了一声。

年轻人抬头,天空蔚蓝如洗,阳光明媚,推开院门,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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