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灯火未熄灭,西窗的剪影里,飞檐斗拱下,依稀可见一个女子正在低头做着女工。
“夫人,少爷他……宿在城外沈二娘子处了,您莫要再等了。”管家叹惜道,一脸惋惜之色挂在脸上。
他是真的心疼自家夫人,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大户,却为了自家少爷和家里人断绝了关系,成亲三年,省吃俭用,硬是靠着自学成才的人皮面具生意把这个家给撑了起来。
少爷不体恤也就罢了,居然还和声名烂外在的沈二娘子厮混在一起,谁不知道那个沈二娘子花名在外,不知道给自家丈夫戴了多少顶帽子,自家少爷要是正八经儿的纳个妾倒也说的过去,如此,对于夫人而言多少有些不公平。
女子放下了手中的伙计,枯黄的光线下,她面容平静,对着管家道:“若是我记得不错,三日后,便是公公的七十大寿了吧?”
“不错。”管家回话毫不含糊,同时心里更加惋惜,夫人一向贤良淑德,受了如此委屈,没想到居然还想着公公的生辰,少爷着实是瞎了眼,不知珍惜良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女子叹惜一声,道:“你差人去准备些寿礼,公公的牙口不好,不喜甜食,去买些软糯的糕点吧,外加一条鲈鱼,刺少的,想必会符合婆婆的胃口。”
虽然心里不平,但管家却没有迟疑的退了下去,他一个做下人的,自然是没有权利管主子的家事。
灯熄了,万籁俱寂,夜很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带着几分肃杀之感。
三日后,严家少爷喝的酩酊大醉,经人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老爹过大寿的事儿,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府上。
府内寂静的有些可怕,满堂宾客已散,不见一人,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不过被很浓的香粉味儿给掩盖了。
酒喝的多了一阵尿意上涌,严家少爷轻车熟路的顺着小路奔向茅房,可没等找到茅房,眼前的一幕就把他惊呆了。
只见沈二娘子脸上贱着血,手中还拿着一块儿人皮,一个人倒在她面前的空地上,脸上血肉模糊,通过穿着看的出来应该是严家老爷。
此时临近傍晚,天边悬着一抹血色残阳,这画面,看着诡异的嗜血,让人头皮发麻。
“二,二娘子,你,你做什么?”严家少爷顿时感觉酒意清醒了几分。
“相公,你回来啦?”只见被称作沈二娘子的女人歪着头,脸上挂着诡谲的笑意。
“你,你不是沈二娘子?”
“我当然不是她!”女子面色一冷,一把揭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原本清丽的面容,盯着手中的人皮面具,轻蔑笑道:“相公,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我把她给剥下来了,你不知道,她当时叫的有多惨烈,以至于我剥这张皮的时候险些手抖毁掉了。”
“你,你,实在是太恶毒了!”严家少爷吓的面无人色,双腿抖如筛糠。
“恶毒的人是你!”女子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道:“你这冷酷无情的负心郎,是你负我在先,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却甘心为你素手做羹汤,可你却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语罢,女子一步步向着他走来,严少爷吓的一泡尿没憋住尿了裤子,面如土色,颤声道:“你,你别过来,你,你要做什么?”
“我想通了,外面追我的人一大把,我又何苦在你这儿自寻烦恼呢?相公,我想通了,左右,我喜欢的不过是你这张脸罢了,安在谁身上都一样,凡是让我不顺心的人,我也不会让他如意,既然你们一家子都是如此不知好歹的作风,那就都没必要活在世上了,公公婆婆的皮,已经被我剥了,现在,就剩你了。”
一声尖锐的惨叫,划过严府上空。
你负我之时,拿我的真心弃如敝履之时,可曾想到过,我不好惹?那些温婉贤良,不过是我让着你,而我不再爱你时,你又算什么?
悦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