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多好,他闭着眼也能出出进进。听脚步声他就知道从自己家门口经过的是谁。
城里的夜也叫夜?老翟头儿忿忿地想。红的绿的霓红灯招牌一直闪到天明。楼下的一家歌厅每天鬼哭狼嚎到半夜。睡不着的老翟头儿愈加想念他的老屋。
老屋是生三儿子的那年盖的。房梁是大壮家院子里的榆树。那年他家老人生病媳妇生孩子,手头紧,大壮没要他一分钱。全村的乡亲都来帮忙。出力最多的是侄子小丑儿,十几岁的孩子从打地基就跟着他干,盖完房侄子手上裂满了血口子。后来为了供五个儿子上学,老屋一直没机会翻盖。虽然屋子破旧了些,但他住着舒心。
晚上,窗外的夜黑而宁静。他躺在老屋的炕上就象婴儿躺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惬意。屋檐下燕子的呢喃和偶尔的几声狗吠那是催眠曲。他冬天盖被子睡,夏天抱着被子睡。老伴离开他好几年了。每天拥着她一针一线做成的被子睡,他觉得老伴就陪在他身边。
白天他喜欢坐在门口的杨树下。他生一个儿子就在门口种一棵杨树。如今最小的那棵也比他的腰粗。儿子个个争气,都考上了大学。还不是祖宗传下来的骨血好,他骄傲地想。他听爹说他家祖上曾出过举人。他爹也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当了一辈子私塾先生。那时虽然穷,但他心里美,每个儿子金榜题名他心里都开出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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