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吓得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众小妖见着自己的老大被人打的满地找牙,谁也不敢造次。
“幻灵族的招式,你……你是谁?”
幻羽帮少年送开绳索。重获自由后,少年便躲在幻羽身后,偷偷地看那条蟒怪。
“涉……”幻羽微顿,少年闻声抬头看向他的脸,与幻羽一样,怎么也看不清楚。
“幻两两。”
蟒怪青年捂着胸口,挣扎着往后退。
“幻逸…你是幻逸……”
他好像很怕幻逸。
“我不是。”
“你别想骗我!幻灵族的幻灵花从千年以前就停止了生长……幻家只有一个幻逸,你不是他还是谁。”
幻羽被他说的有些恼。
抬手断了他这辈子的念想。
“啊!”
洞内惨叫声不绝,其余的小妖一哄而散。
幻羽在洞外找到了那块璞玉和行李,又从行李中翻出了最后一件衣袍,给那个已经被折磨至死,且被剜去双眼与舌头的年轻人盖上。
之后,便带着少年上路了。
一路上,少年很安静,不哭不闹。
“我送你回家。”
少年摇了摇头。
“为什么?”
少年低下头,不说话。
幻羽甩掉一个小孩的能力还是有的。
少年看出了他的想法,赶忙劝阻。
“你别走,好吗?”
“不好。”
少年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开始低声啜泣。
“我要去找我哥哥。我没有家了。爹娘因为财盛被道人害死,他们污蔑我,说我是个妖怪,害死了自己的爹娘。”
幻羽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
“爹娘死之前,告诉我,我真的有个哥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误打误撞被那群蛇精虏了去。”
“三月馆吗?”
少年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他一句话。
“我怎么看不清楚你的样子?”
幻羽看着他。
“我也看不清楚你。”
少年便不再多问了。
“我不能留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幻羽心想。
他要去的地方不是三月馆,不是山上的旧屋。
而是轮回梦境,是奈何桥,是下一世。
他要走的是一条赴往消亡的路。
而少年,不是这条路上的人。
此时的幻羽并不想和任何人有瓜葛。他可以每次轮回去找上一世的那个地方,却不想每次转世去找上一世的那个人。
地方不会变,人却是会变的。
哪怕幻羽再无知,也应该懂得,对于他这种人,红尘情缘,最是碰不得。
少年叹了口气。
“我自小就在问我哥哥去哪儿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他,我甚至根本不确定有这个人,但我生来好像就是为了找他的。”
幻羽看着这个半大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间的共情,仿佛窥见了他的忧伤。
“他一路向西,连走时驾的马车都被他半路放了回来。他走后,爹说,他放走了三月馆的守护神。”
幻羽向前走了两步。
“你叫什么?”
“涉水。”
幻羽退了回来,把璞玉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次,他的心里一片祥和。
“有人说,这个是个宝贝。”
少年看着璞玉,点了点头。
“不要回三月馆了。一路向北,去那里生活吧。”
“为什么是北。”
因为幻羽第一次是自北而来,陪着三月馆落在了那片水乡。
“因为那里有希望。”
说罢,幻羽踏风离开,一会儿便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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