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层淡淡的薄辉透过叶缝落在魏无羡脸上的时候,侧旁一个人茫茫然眨了眨眼,随即又替他掖了掖被角,慢吞吞地挪了挪位置,将阳光挡住。
山上寒气重,阿纯在魏无羡身下垫了厚厚一层皮毛垫子,又给他盖了一床蚕丝被,这待遇,薛洋直嚷嚷凭啥他就只能睡树枝。
阿纯微笑道:“要不你和他一起睡?”
这下薛洋就不说话了,又哼个不停。
昨夜,魏无羡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就揪着阿纯的袖子,嘴里也溢出痛苦的呻吟,一会儿说自己冷,一会说自己热,阿纯只好守着他。
这个时候阿纯便想,要是蓝氏的两位兄长在就好了,随便弹奏一曲就能安魂静心,只可惜自己实在不会乐器,连薛洋用叶子吹的小曲儿都比自己那拉大锯一样的谱儿好听。
淡淡的米香浮在空气中,如同一颗石子落入了树林深处冷冽平静的幽潭。
魏无羡的肚子被引诱得咕噜咕噜叫,三个月里,在乱葬岗能吃些什么?
那些想吃魏无羡的老鼠和乌鸦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意识随着饥饿清醒了一些。
耳边火堆酥酥作响的暖声和清晨树林里婉转的鸟啼也逐渐能够听见。
“嗯......”
阿纯转过头来惊喜地看着魏无羡睁开了双眼。
明媚胜过春光的少年眉眼弯弯映入眼帘,阳光一束一束地从他背后照来,微微浮动的黑发似风一样轻盈,晶亮的琉璃眼像星星一样闪烁,魏无羡好像傻了一样,定定地看了很久,迷蒙的大脑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魏无羡只是看着他,表情麻木,不知道说什么。
阿纯微微一愣,因为魏无羡除了刚醒来时露出些迷茫无助之外,他浑身的气质又凝结了下来,阴森沉郁,如若不是脸还是那张脸,阿纯都要以为眼前人是个鬼了。
阿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笑容落了几分,昨天他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
魏无羡的金丹没有了,身体里还充斥着一股怨气,自己的灵力都险些被它吞噬。
如此霸道,想必很难控制,魏无羡变成这样,应该就是受那股怨气所影响。
他的身体已经被怨气浸染太久了,就算这时候有一颗现成的金丹,阿纯也没有把握会成功了。
阿纯想了两个法子,要么一服猛药,祛除怨气,要么养精聚神,尽量降低怨气对人的影响。
阿纯没有冒然决定,他只是先用清灵的药物暂时压制了怨气,一切还要看魏无羡的意愿。
只是这第二条,恐怕难容于世,恍惚间,阿纯想到了从前在蓝氏听学的时候,那时的魏无羡潇洒恣肆,笑说:“灵气是气,怨气也是气......”
“阿羡?”
阿纯没有立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饿不饿,来,起来喝些粥吧,我熬了好久的。”
魏无羡顺着他的力道靠坐了起来。
“阿......纯?”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虚弱,脸色苍白如纸,似乎念起这两个字的时候才有些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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