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很意外的是,今天没有见到汪曼春。
听说汪处长生病了,告假。阿音看着拄着拐杖回禀的狗腿子,玩着手指一派无聊,后来把手一摊,“你瞧,白来了吧。”
明楼打发走人,办公室终于只有自己人之后才说,“我是让你来找汪曼春的吗?有些机密资料不能带出政府,你快现在看,记住了。”
阿音看着他指着的有她小腿高的一摞资料,也无心和他们打闹,歪坐在沙发上就开始翻着看。阿音的智商是很高的,记忆力也很卓越,认真工作的时候打雷都叫不动。
阿诚见惯了她一秒入定的状态,只是今天却很是心神不宁,忍不住在沙发前晃了两趟,还往她手边端了两次咖啡,都不曾换来一点搭理。
明楼嫌阿诚碍眼,索性让他出去跑腿了。
他和阿音两人在办公室独处,签完文件歇下来的时候才有心情好好看看阿音,好好回忆昨天那场骚动不安。
他在思考,阿音对于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是女人?是女色?是合作伙伴?还是自己弟弟们青眼有加的女人?或者……是自己可能求也不能得的女人?
不得不承认,他从有意识起见过很多漂亮的女人,就拿汪曼春来说,也是容貌十分上乘。他合作过的两个组织里都不乏美女,可为什么对明音另眼相看呢?因为她特别吗?想到这里他无奈地笑了一下,特别会作倒是真的。
他自认自制力很好,这么多年闯过来也知道举重若轻,也学会什么都不去在意,更是很少对了家人之外的人动真感情……他静静地看着在翻资料的阿音,静静地。
即使专心致志,阿音对外界也不是没有感知的,所以她合上文件,叹口气,“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明楼一噎。
阿音接着说,“昨天不过是权宜之计,没必要介意到现在吧?我又没有夺走你的初吻或者是童男之身吧。这个动乱的年代,这种事很常见吧。”
明楼根本不是在为这个纠结,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在意,但她这个说法也太气人了,他不辨喜怒地笑了,“看起来你好像经验丰富。”
阿音轻笑道,“可不是,要不明长官早上还让我自爱自重一点呢?”
明楼突然觉得阿音情绪掌控能力很强大,因为她气愤和开心的时候表情几乎是一样的,此刻甚至开始怀疑她日常表现出的情绪,真的是自己有的情绪,还是为了让别人察觉到自己有情绪。
他道歉,“早上口不择言,我道歉。”他确实无缘无故很生气,气到口不择言。
明音笑了一下,表示不在意,谁都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心思复杂,是不会口不择言的。
像明楼这样心思深重的人,自然瞧得出来她并不相信,他认真道,“如果你找到一个人,你们相爱,你还会这样到处撩拨人吗?”
阿音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会吧,毕竟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一个男人放弃看美男的机会,好像不太划算。”
明楼气结。
阿音却好像还嫌不够,“这么说我好像完全没有必要达到你这个前提,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明楼:……他妈的。
下班后,明诚跑腿也回来了,他拿着文件推开办公室的门时,里面的两个人正准备走,阿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在门口停了一分钟。
明楼招呼他,“愣着干嘛,文件给我。”
然后对阿音招手,“过来。”
阿音过去。
他掷地有声,“挽着我。”
阿音动作顺利地服从他的霸道,“走吧,回家。”
三人十分招摇地从办公室走了长长一段路才走到政府门口,这下名份是坐的死死的,今日之行一举两得。
那日之后,明诚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阿音说话,本来嘛,他俩能有什么交集,除了公事上一向都是阿音主动来撩拨他的。
直到那天,受了情伤的汪曼春紧迫盯着阿音,就等着揪她的错处好折磨一下她,阿音正在执行任务,被她逼到了新天地。
明诚当时正在新天地和一帮高官的秘书们虚与委蛇,好不容易摆脱他们,还没长舒一口气,就被扯到了楼梯旁边昏暗的角落里。
灯光很不好,他却好像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人脸上的一切细节,阿音轻声道,“没想到汪曼春是这么放不下的人,我现在执行任务很不方便,想来让她放过我,只能……”
她踮起脚来亲他,明明很短的时间,却在阿诚脑子里形成了一个慢动作,那么漫长。在她真的碰到他之前,阿诚一个反推,把她推到墙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阿音没想到看起来很温柔的阿诚这么粗暴,她嘴唇被扯的痛,但听着汪曼春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近了,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抬起两双长腿盘住了阿诚的腰。
阿诚整个人一僵,下意识抱住了她。
汪曼春绕过楼梯,看到的就是明诚的背影,正抓着一个女人仿佛要生吞活剥,而这个女人从裙子里伸出两条长长的光裸的腿紧紧地盘着他的腰。
汪曼春用力敲敲楼梯栏杆,“喂,这是什么情况?”
阿音把自己的嘴唇从明诚嘴里解救出来,把头靠在阿诚肩膀上,整个上身也贴紧阿诚,拿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你不是都看见了,男欢女爱啊。”
汪曼春冷笑,“师哥知道你这样吗?”
阿音轻笑一声,震的阿诚闭了闭眼镜,放她下来。阿音脚沾地,阿诚也转过身来,汪曼春看清阿诚之后,眼睛瞪得大大的,“阿诚,你、竟然是你!你们对得起师哥吗?”
阿音理理裙子,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和明楼的关系是在意这种事的关系吗?男人嘛,逢场作戏罢了,我在床上把他伺候好了,他管我离开他的床又去了谁的床上呢?”
汪曼春觉得她很不要脸,但是心里却是舒服了不少,鄙视地瞪了她两眼,又警告阿诚,“师哥最好是真的知道你们在一起鬼混。”
阿音又加料,“这算什么,就连明台,我都……”
阿诚和汪曼春都惊了一下。
阿音接着道,“所以啊,汪处长,76处养着你,不是让你看我跟男人上床的吧,你就别整天跟着我了,我对表演活春宫暂时还没兴趣。你数数你都看见我几次了?”
她走近汪曼春,轻声道,“我就是欲望比较强,这世上确实有这样的人不是嘛。我相信长夜漫漫,汪处长也深有体会,我不过是比你放得开,你就别难为同样身为女人的我了吧。”
汪曼春不自然地推开她,“别靠近我,脏。”
阿音看着汪曼春快步走开,收敛了表情,脸上因为那个字有些冷意,后淡淡地理了一下被推乱的头发,回头看阿诚,“回家吗?我饿了。”
明诚的心情突然就很微妙,说不出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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