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信

z城是凌溪的家乡，在医学院毕业之后，她毅然地选择了回到家乡的医院工作，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跟班学习之后，凌溪终于迎来了独立上班的日子，李秀珍是凌溪独立后接收的第一个病人，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异常

只见她精神恍恍惚惚地，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仔细去听你会发现她念的是“阿弥陀佛”。

凌溪觉得奇怪，但是病史还是要问的，基本背景她都很配合说出来，就是问她哪里不适的时候她就一直神神叨叨的说有人要害她，是她以前的邻居，因为那个邻居当时生病了，她没有借钱给他，邻居走了，一直跟在她身边想要害她。听完凌溪有点打怵，鬼怪之说凌溪一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且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的，不过作为红旗下成长的花儿，凌溪还是决定以科学的态度去面对。

凌溪看她的诊断是肺癌并胸腔积液，听主任说她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入院就只是为了抽水，让肺舒服些，想来她当初没借钱也确实是家里条件不好，她因为没借到钱给邻居，耿耿于怀才有了这样的幻象；

不过凌溪不急于去否定她，而是就着她的话问她：“那他现在在这里吗？”

李秀珍左右看看，靠近凌溪小声道：“不在，她不在。”

凌溪拍拍她的肩膀：“阿姨你放心，我们这里很多人，很多医生。也很多护士，她不敢来的，你就放心在这里住，水抽了，舒服了，就可以回家去了。”

李秀珍像是松了一口气：“你这小姑娘面善，我相信你。”

扶着李秀珍到病床，凌溪以为这件事可以就此过去了，之后几天她上的班也未有遇到管她，直到一次夜班，她查房查到李秀珍所在的病房，只见她用红色的塑料袋圈着额头，像极了清代妇人的抹额；她手上拿着黑色的塑料袋，那是工友阿姨发给病人装垃圾用的，而她并没有当装垃圾的用途，而且将垃圾袋撕得老长，找在病床上挥舞着，嘴里还大叫：“不要过来！走开！我不怕你！”同病房的病号被她吵醒，黑着脸看着她。

凌溪怕她摔倒，赶忙上去扶她，道：“阿姨你怎么了？这么晚不睡？隔壁床阿姨都被你吵醒了。”

李秀珍见凌溪来了，赶忙床上跳下来，一只手死死抓住凌溪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头，道：“她来了，她要害我，她在那！”

她指的是科室定点放置急救车的位置，没有人，凌溪拍着她的背安抚她：“那里没有人你看，隔壁床阿姨还睡在那呢，我们都在，没事哈，你还带着胸管，到时候弄脱了是很危险的。”

她推开凌溪的手，气道：“你们治不好我的，我要去拜佛，佛祖才能救我。我要回家！”

说完就开始收拾她的东西，她将自己的鞋子，饭盒，毛巾和衣服塞进她洗澡用的桶里拎着就要往外走，凌溪赶忙拦她

“阿姨，现在都半夜三点了，没有车，你怎么回去啊？”

“我走回去。”

“太远了，太不安全了，要不咱们等天亮了再回去？那时候叫你家里人来接你。”

“我要回去，走回去，佛祖会救我，你们救不了我，你看，这是佛祖的袈裟。”

凌溪一看，她手里拿着的是她收集来的各种颜色得塑料袋。不管她怎么讲，半夜三更的，觉不能让她出去，不让就难以找到人了，先哄她到天亮再说，凌溪心里如是想道

“阿姨，这么晚了，佛祖也睡觉了，要不你在护士站这里先睡一下，我在这里陪着你。”

也许是因为佛祖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可以睡在护士站，总之她终于不闹着要走回去，凌溪找了一张备用的陪人床放在护长站里，她在那里躺下，怀里还抱着佛祖的“袈裟”，终于睡了过去。

凌溪趁她睡着，偷偷联系她的家属。天明，她的家属终于赶到，不过不管医生护士和她家里人怎么劝说，她都坚定找佛祖治疗，无奈之下，家属给她办理出院，回家去了。后来她的事凌溪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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