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哲这个名字是刻在冷雪凝心上的噩梦。
撇开兄妹的关系,两人倒也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是她童年所有美好的代名词,也是家长眼中孩子应该有的模范榜样,所谓别人家的孩子。
他冷静,睿智,爱好小发明。在自行车上组个简单的电路安作车灯。把废旧的收音机拆开重新组装废物利用。他带冷雪凝在四方四正的水泥池子里,用黑板报纸作顶,旧日历作门帘,搬上几个板凳,拿上几包零食,饮料。自饮自酌,别有一番滋味。
他无所不能。
年少的小女生为什么喜欢成绩好的男孩子,喜欢酷酷的男孩子,喜欢耍帅的男孩子,因为那时候觉得,他无所不能啊!那一点点崇拜终归是入了心的。
冷雪凝在父母上班的日子里,大多数是被送到大姑家的,因此,杨哲倒是他接触比较多的男孩子。大伯家比较忙,送过去,两个哥哥都是半游民的状态,却也顾不了她许多。
不同于在大伯家,和杨哲在一起,似乎总能得到比较好的照顾。
冷雪凝清楚的记得那天午后,她午睡醒来,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小杨哲扑闪扑闪的望着她,他们相对而卧,杨哲说了句“睡醒啦!”她一脸朦胧,却也下意识用力的点点头。
小杨哲带她去家门口的少体校打篮球,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去书店看书。那时有本书第一页是《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贴画纸,他们趴在柜台上从第一页小心翼翼的翻,眼巴巴的来回瞅了好久。他带她跑步,带她制作风筝一起去郊外放风筝。他拿出自己的零用钱给她买好吃的,他拉她的手告诉她,“小妹,我又得到了几张奖状。”,“小妹,今天奶奶过来给妈妈带了一个超级漂亮的饼铛,说做好吃的饼给我吃,奶奶是不是特别疼我。”,“小妹,这幅画画的不错。”
小小的冷雪凝常想:以后要嫁给他。
长大的冷雪凝常常依赖这些回忆麻木自己疲惫的心灵。却也忍不住在想,要是一开始就从未发生过这些,从未有这些美好,她是不是就不用用尽自己所有的生活去追逐一个永远都得不到的人。
晚上睡觉前的洗漱,洗好脚之后,往往忘记拿擦脚的毛巾。杨哲总是跟她说“小妹,把脚晃一晃,晃一会儿就干啦!”睡前泡脚晃一晃就是那时养成的习惯。彼时身边有个小哥哥,后来便是一边晃一边想,却也咫尺天涯。
那时候,自行车前座的横杠是冷雪凝的,后座是杨哲的。骑车的是姑姑,是姑爷,是爸爸,是妈妈。她陪他上幼儿园,陪他练钢琴,陪他写作业,所以啊,你看,杨哲,我也是陪过你好久好久的。
她羡慕他满身才华,举止得当,进退得体,他新年画日历,写毛笔字,堆雪人。她与他采树叶,摘野草,玩过家家。那时确实也是想过在一起一辈子的吧。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越是浓烈的感情越经不住时间的考验。你说过的誓言也就一场空话,随风飘散。哪有谁离不开谁,只不过回忆太美好,舍得舍弃的人,抽身的早,不舍得的人苦苦挣扎,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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