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浚熙的脸上没一块好肉,每一次回家都是鼻青脸肿,家里也没有人留意到他,父母都在为岌岌可危的小产业忙碌四处奔波,极大的求生欲步步紧逼,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双手撑住桌面,燃烧的化学物品发出滚腾呛鼻的浓烟让他喘不过气,寸步难行。
窗帘被烧得破败不堪,屋顶的梁柱崩落,挡住他逃生的路径,火势顺着地板和墙壁将他包围。
他的皮肤被炙烤,灼痛感像潮水般纷至沓来,再也无法承受的疼终究是湮没了全身。
临终。
余阿黎朦胧不清的脸庞再次具象化,那日唇上的温软余温似乎还在。
汪浚熙:“谢谢你…”
汪浚熙:“余阿黎”
原本毫无交集的人在那日不顾别人的眼光,不带任何蔑视蹲下身,尽管她是为了自己能回家,汪浚熙心海中的贫瘠之地还是被她触碰。
…:【同学】“啊啊啊啊,着火了!”
学院里乱作一团,校领导首先是疏散开学生们,帮助护送回家后救援队的车赶到学校,实验室已然烧成灰烬。
水冲刷掉烧焦的器具,找到被压在巨物下的一具男尸,他的皮肤大部分被烧得触目惊心,面容也已模糊。
严娜:“死了?”
…:“是…:啊,姐,我们该怎么办…:”
严娜手中紧握的手机滑落在地,躲在家里哪都不敢走动,她的父母正在瞻前顾后为她争取最低限度的处置方式。
所有人都急着把责任推给她,她没有退路可走,只能做无效的悔恨。
年颂和张函瑞坐在回家的专车里,年颂是肉眼可见的恐惧与心虚,她害怕严娜要跟他们摊牌,然后所有的事情全然抖出来,到时候她和张函瑞都脱不了干系。
她极为漂亮的眼眸向张函瑞投去求救的意味,张函瑞只顾望向窗外闪过的一幕幕婆娑摇曳树影,闭目不谈。
二人到达四季雅苑时,张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牵住张函瑞一个劲抚慰地重复。
张母:“回来就好…”
张母:“回来就好…”
年颂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安分地摩挲裙摆的面料,眉头紧锁,不知所措。
傍晚时分,余阿黎睁开沉重的眼眸,看着四处陌生的环境不免的心慌。
为什么…
心跳得很不规律,起伏不定。
望向床头的闹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很久了。
颓乏无感。
余阿黎轻叹一口气,气馁与焦虑交织,她已经一天没去上学了,肯定落后了进度。
不过现在有一个疑问,她为什么会在张函瑞房间里。
是张函瑞抱着她到床上的吗…
顷刻之间,这个想法立马打消。她不太信张函瑞会这么好心,况且张函瑞是那么嫌麻烦的人,似乎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都懒得多看一眼。
说到底,余阿黎还是对自己不自信。她宁愿认为张函瑞原本就是薄情之人,也不会去想自己能让张函瑞动容。
余阿黎忘记穿鞋的笨蛋,脚掌下的凉都顾不上,怕被嫌弃只想尽快离开。吊灯的光总让她的眼睛发痛,她向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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