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子山山路两旁,稀疏地落着些果树,奇的是,每棵树周围都长着荆棘,树干上还绑着碎布,也算是难得的风景。
“师父,你瞧着荒郊野岭的,居然有这么多野果子。”
八戒瞧上了一棵枣树,红枣如云,层层叠叠,将枝丫压得很低。
不像是野蛮生长的,倒像是经人精心修剪过的,带着循规蹈矩的乖巧。
八戒挥舞着九齿钉耙,铲除了枣树周围碍眼的荆棘,他瞧准最近的一支,大手抓下一把,在衣服上随意擦拭了一下,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
“我先替师父尝尝味道。”他咕哝着,狼吞虎咽,很是满足。
这一路行来山高路远,可把他饿坏了。
“二师兄。”沙僧无奈地摇了摇头,摘了一捧果子奉到唐僧面前。“师父,用写枣子吧。”
唐僧感动地接过,尝了一颗,清脆甘甜。见沙僧也是口干舌燥,对他说:“悟净,你也吃吧。”
三人这一路走来实在疲累,所过之地人烟稀少,难得斋饭,已是饥肠辘辘。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了些“野枣”,数量不少,味道清甜,足以充饥。
三人一马,不消三刻,就将这棵本来茂密的枣树薅了个干干净净。
远远地,一群小童嬉闹着朝这边走来,他们叽叽喳喳地,格外热闹。
“阿瑾,你的枣树种得最好,这次肯定又是第一。”
“阿瑾好厉害啊,是不是有什么秘诀,教教我们吧。”
众人簇拥着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小孩子,又崇拜又羡慕。
“哎呀,一般般啦,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我天赋异禀罢了。”
那打扮的像个大红包的小童,容貌精致,活泼机灵,说着谦虚的话,眉目将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不愧是阿瑾。”
“阿瑾真厉害。”
“我也想像阿瑾一样聪明。”
“前面就是阿瑾的枣树了,我要第一个看到。”
“我才是第一。”
“......”
“......”
小童们跑了起来,你追我赶地,都想当第一。
唐僧看着这群古灵精怪的小孩们,不由起了慈爱之心,脸上也带上了微笑。
沙僧很警惕:“这荒山野岭,鲜有人迹,哪来这么多的小童,恐有蹊跷。”
八戒嘲笑沙僧想得太多:“沙师弟,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而已,你未免太紧张了。”
沙僧无奈,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
小童们走近了,叽叽喳喳的“百灵鸟”们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目瞪口呆地盯着前方那棵可怜的光秃秃的枣树,愣在了原地。
那个唤做阿瑾的小童,看着树下歇息的三人一马,看着被毁的乱七八糟的荆棘丛,看着那三个和尚周围散落的枣核,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要摁死这三个丑和尚!
“和尚,是你们偷吃了我的大红枣?”阿瑾问唐僧,并极力地避免目光落到另外两人身上,有些伤眼。
作为宝象国的王子,就算证据确凿,阿瑾认为自己也应该给这几个人一个辩白的机会。
听了阿瑾的质问,唐僧还没反应过来,猪八戒就叫嚷起来。
“你这娃娃,好不晓事,这枣子长在大路边上,天生地养的,你嘴巴一张,就成了你的了?”
阿瑾气急:“你不信看那树上系着的布条,上面有我的名字。”
猪八戒半信半疑,上前一看,上面果然有四个字——阿瑾之树。
唐僧这才回过神来,向阿瑾道歉。
阿瑾看这和尚唇红齿白,言语诚恳,不因他是个孩子就生轻视之心,怒火渐消。
他想,这和尚瞧着倒像个好人。
猪八戒在一旁小声嘟囔着:“谁知道呢,干嘛种在大路上......吃两个枣子怎么了......”云云。
忽的,猪八戒猛地凑到阿瑾面前。阿瑾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大猪头,吓了一跳。头上冒出两只毛绒绒的狼耳来。
见了狼耳朵,唐僧神色惊慌,沙僧满脸防备,猪八戒大叫一声:“妖怪!”
他不假思索,举起了九齿钉耙就要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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