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玦对小秦愫的第一印象是——富贵。
头上簪着朵牡丹,艳丽精致,花瓣摇曳间似有露珠垂泪,灵气逼人。
身上的衣裳看不出材质,如梦如雾,流光溢彩,恍若传闻中的鲛绡。
足下踩着的的鞋子也不是凡物,洁白如云,纤尘不染。
再对比聂家人沾满泥土的足底,灰尘扑扑、血迹斑斑的衣裳,和一张张久经风霜的脸,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秦愫手里把玩着一把华丽的小剑,看起来无害极了。
只是她小小年纪,独自一人出现在这荒山野岭,还能保持精致整洁,已足够令人警惕了。
小秦愫眉目精致,面容姣好,眉心一点朱砂痣衬得她像个小仙童。
见了这群乌泱泱的聂家人,她仍神色自若,悠闲得不像是在危机重重的山林,而是在郊外游乐,赏景。
这哪里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分明是尊镶金嵌玉的金娃娃。
聂明玦想,小小年纪,如此奢侈豪富,一看就是兰陵金氏的人。
于是,聂明玦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大喇喇地坐在一颗丑陋的死不瞑目的兽头上,学着大人翘起腿,努力展现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
她身下兽头看起来倒很熟悉,头上两只又长又弯的大角,四目三耳,獠牙狰狞,正是他们在追赶的那头精怪。
小姑娘身后的地面上铺着一张大大的兽皮,其上散落着一堆堆白骨、肉块、内脏之类的。整理得很干净,并不血腥,反而有种秩序井然的美。
来人皆着玄色衣裳,乍眼望去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有为首的领头者格外不同,那少年神仪明秀,朗目疏眉,像戏折子里走出来的侠客。他站得笔直,仿佛顶天立地,有种宁折不屈的傲气。
面前的人很多,小秦愫眼中却只看见了一个聂明玦,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问道:“小哥哥,你是要来抢阿愫的猎物吗?”
她想了想,又道:“小哥哥长得好看,如果是你的话,阿愫愿意把猎物送给你。”
聂明玦闻言,有些不自在,耳垂微红。
他摇了摇头,他为人素来刚正不阿,怎会去抢一个小姑娘的东西,他说:“这孽畜狡猾,我等失手,让它逃逸至此,本是我的过错。小姑娘既然解决了它,那是你的本事。抢夺他人功劳,我清河聂氏,绝不行此龌蹉之事。”
小秦愫并不在意这只丑精怪,倒是很在意聂明玦对她的称呼。
“小哥哥叫我阿愫就好,我爹爹娘亲就是这么叫我的。”小秦愫说,“这世上有这么多的小姑娘,而我是独一无二的阿愫。”
说着,小秦愫从那颗丑丑的脑袋上跳了下来,几步凑到了小聂明玦面前。
聂明玦身后的人纷纷将手握在刀柄上,面色不善,生怕小秦愫有所异动。
聂明玦的手稍稍握紧,又很快松开了。虽然小聂明玦知道,这个小姑娘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是她这副天真无邪、率真可爱的样子,又实在难以令人生出防备。
看见小秦愫眼底的期待,聂明玦抿了抿唇,说:“阿愫,此处危险,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来的地方,你家大人呢?快跟他们回去。”
他的话说得生硬,听起来不像是善意的劝戒,倒像是强硬的命令。
好在小秦愫并不在意,只是可怜兮兮地说:“他们在金陵台,我是一个人来的。”
聂明玦出离愤怒了:“他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跑来这么远的地方,让你一个人身处险境,真是岂有此理。”
跟在他后面的聂家人窃窃私语,早就听说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花名在外,为人轻浮浪荡,兰陵金氏有这样的宗主,让一个小孩子自己从兰陵走到清河,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小秦愫在心底默默对自己“不靠谱”的父母道了个歉,然后毫无负担地将其抛之脑后。
她用力眨眨眼,挤出几滴眼泪,眼巴巴地看着聂明玦:“那阿愫能和明玦哥哥一起走吗?这里的坏东西好多,阿愫怕。”
“嗯,这里危机重重,阿愫你一个小孩子恐力有不逮,就和我们一起走吧。”聂明玦板着一张脸,瞥了眼地上被分尸的精怪,努力说服自己,阿愫只是个孩子啊。
小秦愫闻言,小脸上瞬间雨过天晴,喜笑颜开。
她自然地拉起聂明玦的手,笑容甜蜜:“谢谢明玦哥哥,明玦哥哥是阿愫见过的最好最好的人。”
聂明玦年纪尚轻,远没有以后的赤峰尊那般威严霸气。他严肃地望着小秦愫,可她并不害怕,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他又小心挣了挣,试图让她松手,但小秦愫小小一个,力气却大,聂明玦多次尝试,发现自己不用力的话根本就挣不开小秦愫的手。
于是,他也不再做无用的挣扎。
小秦愫拉着他走在前面,后面的人给那只可怜的精怪收了尸,带着皮毛骨肉跟在后面。
聂明玦心不在焉的,小姑娘软软的小手被他握在手心里,他不自觉地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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