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常慈安不屑地看着小乞丐,“仗着别人心善就装可怜,实际上坑蒙拐骗,无恶不作。这种人,无功无德,留在世上也是败坏了我栎阳的名声。”
小秦愫肃着一张小脸,也不知信没信。她对上小乞丐的脏脸,看见一双清澈的眼睛,她问:“你是吗?”
小乞丐当即否认:“我不是,我不是骗子。”
他解释道:“是他答应我的,只要我替他送一封信,就给我糖的。”
他复又委屈地说:“他不仅不给我糖,还用鞭子抽我,我好疼。”
小秦愫转头望向常慈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言而无信、仗势欺人、虐待幼童、谎话连篇,这便是你常家的家风?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常慈安狡辩:“一个只会干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之事的破乞丐,他的话可不能信啊。”
聂怀桑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他有没有坑蒙拐骗我不知道,你刚才拿鞭子抽他,还想用你的马车碾死他,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如此草菅人命,一定不是个好人。”
小秦愫补充:“禽兽。”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数落起常慈安来。街道两旁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常家是当地的地头蛇,他们的热闹可不多见,众人偷笑着,窃窃私语起来。
听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的讥笑之声,常慈安脸色越来越黑。
看着面前趾高气扬的小秦愫和聂怀桑,他眼中凶光乍现,恨不能一鞭子要了这两个小崽子的性命。只是碍于这两个小孩背后的清河聂氏,尚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不是此处人多眼杂,两个小兔崽子......
常慈安见等了半天,也没人来找小秦愫和聂怀桑,疑心骤起。
何况,这二人得理不饶人,为了给那个小畜生出头,一直揪着一点小事不放,毫无顾忌地贬低自己,贬低他栎阳常氏,常慈安早就忍耐不住了。
——清河聂氏又如何?这里是栎阳,是他常慈安的地盘。不过是两个离了庇护的兔崽子,他难道还对付不了吗?
常慈安恶向胆边生,当下反而冷静下来。
他讨好地笑着,小心奉承:“两位小大人骂的是,是我一时糊涂,错怪了这位小友,该打,该打。”
常慈安重重打了自己两巴掌,声音清脆,看起来很是用力。为了表示悔过之心,他甚至对那个自己很看不起的小乞丐赔礼道歉:“这位小友,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还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他的两巴掌打的挺响的,围观的人都懵了,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这位恶贯满盈的常宗主。难道是他们看错了,这位常宗主其实是个知错能改的大好人?
聂怀桑哪里见过这种人,自扇耳光,说动手就动手,毫不含糊。他不由得有些迷惑,难道当真是他和阿愫错怪了这个常慈安吗?
常慈安见聂怀桑面露动摇之色,得意不已。他想,小孩子,就是好骗。
于是,他顺势开口:“不如请两位小大人和这位小友一同到我府上,让我好生招待三位,已弥补我的过失。”
这人装模作样的时候,倒是诚恳极了,单看这张脸,一点都不像是心怀叵测之辈。
小乞丐其实没怎么听懂,只是执着地问:“我的糖?”
常慈安笑着回他:“给你,到了我府上,糖,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小乞丐眼睛里满是渴望,他瞬间忘了之前受的罪,眼巴巴地望着阿愫,恳求道:“去。”
聂怀桑也有些意动,他在一旁帮腔:“我看他还挺诚恳的。”
小秦愫无语,将提着的小乞丐扔到了聂怀桑怀里。
聂怀桑冷不丁被扔过来这么一个人,差点被撞倒,好在小乞丐瘦骨嶙峋,没什么重量,聂怀桑才勉勉强强接住了。
小秦愫嗤笑一声,骂道:“两个蠢货,被人家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她不坏好意地看着常慈安,稍稍活动了筋骨,准备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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