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半生的荒芜

人的一生有多长?漫漫飞雪掩盖了半生的足迹，冰冷又迷茫，却也转眼即逝，剩下的无非残雪依旧

一生一世短如漫雪消融，长如雪逝残水依在

——题记

一

“呜呜～”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落春风漫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清朗的月光之下，悠长的笛声在风中飞扬着，吹过一阵阵人间思念与哀怨，化做一枝枝蝶恋花消失在冷凄凄的月明之中，唯有那灯火通明的夜市依旧那么繁华，还在寻欢作乐的人们，在湖边饮酒做诗，共畅花好月圆，欢乐之余丝毫未察觉那曾充满辉煌的国家正在摇摇欲堕

“你又要走了吗？”一声平平淡淡的问语，无意间犹豫了形色匆匆的他

“言儿，现……国难当头，我……岂能偷生。”明明是一个语重心长，大义井然的话，却不知为何没了那沉甸甸的份量，一双已迈出门外的脚，不自觉地收回来了

“是吗？可是……”吴言微动着嘴唇，何奈欲言又止，千言万语不过只是拖延你离去的借口，不如去选择保持了沉默，阴沉的脸孔下藏着暗暗的优伤，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此时的他早已是七尺男儿，星目剑眉，乌发短唇，身躯刚正，飘逸的长发洒落在肩上，衣袖间杂含着残片的桃花。

“ 言儿，别说了，我懂。”他的父亲手重重地放在他肩上，头却不由自主地垂下，一种惭愧，油然而生，不忍直面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战乱风争不断，长居边塞抗敌的他，错过了他太多，也不知他在他未在的时候经历了太多太多，他早已不是曾经天真的孩童了

“言儿，对不起，我知道你母亲死得早，而我不能陪你，可谁何奈何我是克国的将军，我岂能被儿女情长左右，不顾国家生死，只能委屈你”长久的沉默，却只能挤出这短短的话

“将军该走了”突然身后的士兵上前，小声在他耳边细语，不留下丝毫邂慢的时间

“嗯”他点了点头，“言儿……我该走了，此次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如果可以的话，能原谅我吧！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说完他便转过头，一脚跨上马背上，“嘶嘶”一声马叫声，惊遍整个吴府，一匹匹马奔涌在街上，渐渐失去了身影，而期间他不忘回过头，看着吴府门口，焦虑的脸上，透露着对什么的渴望，或是失望，直到最后转口的回头，依旧见吴府门口一片空旷旷，便不再回头，［哎！］。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和脸上的一层层的毫无规律的皱纹，不经意显露岁月的沧桑。

吴言呆呆地站在庭院中，默默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紧接着一声声“驾”之后，空旷的宅院又只剩下了他，而厅堂口上的“精忠报国”的木牌，却在月色下，显得别样刺眼。

“父亲，克国早已失去当年大势，军心溃散，官场上又奸臣当道，你此去一去，无非只是在送死，或许这就是你的精忠报国吧！或是愚忠”

面无表情的吴言，脸上未掀起丝毫涟漪，反而有点冷冰冰，“父亲，让我为你舞最后一次的剑吧！”语末，吴言朝着他走的方向，抽起腰中的轻剑，在桃花下，一横，一刺，双脚不断踩着淤泥，随风而起，刹那间，片片桃花落地成俩瓣

过了良久，吴言扔下了手中的剑，轻唤了一声

“李便”

“少爷，有何吩咐”站在一旁的管家，恭恭敬敬地低头说道

“我累了，如果没事，就别打扰我了”

“若”

“父亲，也许到头来你也不过是国家的牺牲品而已”语末吴言转身离去

胸间的一个由翡翠，铜，银打造，并挂着朱红色的宝石的项链，熠熠发光

二

记得上次与父亲一别，已快过四年。

四年了，时间过得好快，期间发生的事也太多太多了

各地的战争接连不断的发生。“巴，京，日”等几座小城被攻陷的消息，如潮水般传遍了整个克国。

现在国内民不聊生，多多少少的难民不断涌出，我国经济也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界，而其它大国却也不愿出兵援助。可一旦我克国被攻下，其余附属的小国也会投奔。那日里国定会士气大增，乘胜追击，攻打其余大国，那日天下定会由里国统一。这个浅而易懂的事情他们不懂吗？

吴言揉了揉鼻梁，闭上了眼。

“少爷，下雪了，请回屋吧。”李便低着头恭敬地对他说。

“李便，你先退下吧！我想赏下雪。”吴言看向远方的天空，淡淡地说。

“诺。”

静悄悄的空气中，飞雪不懂外面的贫苦，依潇洒地我行我素地落下。白色，早已不再代表纯洁，而是冷酷

院中的桃花的枯枝如同这世态，现如今又经过雪的折磨，早已是心凉。

三

“少爷，老爷他已经……战死在前线了。”李便慢吞吞且惊慌地说道。

“嗯。”吴言平静的回答道，仿佛这一切早已知晓，只是微微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现仍是冬季，雪仍在飞舞，也越来越冷，冷得透彻心扉。

过来许久，吴言抬起头，挥动腰间的长剑，劈向院中的枯枝，一颗颗残枝在风中摇摆不定，也许这就是克国现在的情景，随后轻声道。

“李便，备马。”

”少爷，你这是要去哪？”李便疑问道。

“去边疆，任职。”

“少年万万不可啊！请三思”

“有何不可”吴言加重了音响

“少爷，虽然你继承老爷的官位，但你也知道，现如今这大将军的职位早已就是鬼门关，一去无回啊！”李便急忙地说道。

“里国已压入我国境内。作为我国百姓，难道不应拼死反抗吗?岂能贪生怕死，苟且的活着”吴言转过头，一怒之下扔下手中的剑

“少年，息怒。”李便马上跪下

“还不快去”

“我这就去”李便说完撒腿就跑开了

“老头子，我马上来陪你了。”吴言站在雪中讽刺道，天上的雪已覆盖了他，几缕白发渐渐暗淡，而突来的寒风吹落了残枝。

四

“报告，将军，敌军已快攻进来了。”

“哦，退下吧。”吴言平静地对前来的士兵说道。

“可是……”士兵不安地站在他面前，迟迟不肯退去。

“还有何事吗?”

“将军，你难道不做些什么吗？只要派一队人马去托延，我们便有机会退走。”

“呵呵，让你来当兵，是来当逃兵的吗？”吴言大拍桌面呵斥道。

“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士兵断断续续地说。

“退下吧！等一下把人都叫来，我有话要讲。”吴言当即皱了皱眉头，无力地说道。

“……诺。”

又过了一年了，在这战火硝烟满是的战场上，他逐渐改变了自己的文雅风格，也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立下功业，已经不再是口头上的将军职业。却如今，恐怕是他平生最后一战了。可真有所不安。

三

“将军，大伙都叫过来了，现在只等您了。”

“知道了。”吴言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剑，盾，矛等等冷兵器挂满了帐篷。狐皮做的大衣，像炫耀的战利品，高高挂在上面。总有一股压力，难以平静。父亲以前就是这样吧！

“也是时候出去了。”

看着眼前那几千人的军队，吴言的心不由沉了一下。

“各位士兵们，我想，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一战了吧！我知道你们心里的不甘，害怕，我也是如此。你们知道吗,我无数在梦中梦见我自己被杀，各种情况，我都梦见了，也每一次我都是惊醒过来，汗珠流遍了我全身。现如今它真来了，我反而显的平静。也许人一旦面对现实，就没那么多担心吧。”

“所以克国的战士们，今日一战，也许决定着克国的命运和我们的生死，也许如外面传言的那样，我们也明白我们会必败，但你们怕吗？”

“我们不怕!”战士们的声音一齐并发，却早已没了底气

“哎！你们都怕 ，为何要掩饰”吴言摇了摇头喊到“外面几百万大军即将压近，而我们却只有几千人，我们毫无胜算，我们去打只不过是送死。”

此时场下战士瞬间士气低落，都摆出了失望的面孔

“难道将军是要我们逃跑”窃窃私语声，传来的始终是这样的话题

此时吴言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此时我不想说什么敬语了，你们当中有谁是自愿来当兵的？但我们依然要去打架，赢了我们就可以争光，输了，我们就死了，这是一场赌注，而今日这是个必败的赌注，但我们也要赌”，吴言叹了声气，说真的，他已经不想再讲下去，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反正去打是死，不打回来被国家杀死，横竖都是个死，那我们都死的光荣一点吧！也许我们还可以弄个英雄般称号，但是”吴言提高了嗓音，“我，吴言，决不退缩，你们想逃的，想走的，现在可以走，而我吴言是绝对不可能跑的，因为我不是胆小鬼”

顿时台下的战士们发出激烈的响声，大喊着“里国”，低沉的心又瞬间燃气斗志，也许只为那个所谓的英雄称号，又或者只是随便迎合吧！

今日的天很晴，终于有太阳了，雪也停了。在这段生命中，我不知经历了几个冬季，几场大雪。我原以为我会死在雪中，但没想到却是会死晴天；我原以为我出生就是场错误，但临死前，却能死在晴天，这算是为这错误画上美丽的句号吧！。但我这一生不知为何，总觉得没有意义，漫漫的大雪，一直覆盖着那荒芜的生命，直到临死之前才终于融化，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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