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枕边传来了震动声,我迷迷糊糊地摸索着。
睁开眼睛,身边空空荡荡。
床单上还有一些褶皱,证明着这里曾经有人。
我赶紧起身,胡乱穿着衣服。
“嘟嘟嘟……”
电话声依然响着,我有些烦躁地将电话拿起,然后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杨城吗?我们是公安局的。”
听到这声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荷儿出事了。
于是,我态度恭敬地问: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男人的语气稍微软和了些:
“请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我想了想,毫不犹豫地说:“我们两个是恋人。”
听到这话,警察接着说:“那好,接下来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
终于,警察缓缓开口了,他像例行公事一般陈述:
“在凌晨4点左右,一个名叫何荷的女孩遭遇车祸,我们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你的身份证,于是就向你打电话了。”
“车祸”
这个词语猛烈撞入我脑中,我恍惚着,还有一些不太相信。
“怎么可能……”
我自言自语着。
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有些冰冷的安慰:
“你先别太激动,我们已经把她送到了医院,等一下我会添加你的微信,把她在医院的位置发给你。”
我有气无力地回应:
“嗯,麻烦你了,警察先生。”
……………………………………
没做什么停留,我按照警察发来的位置前往医院。
乘上出租,车子向前移动,街边的人影快速向后推移。
明明在晚上还亲吻了她……
事情发生得太快,这一切突袭过来,我完全接受不了。
看着前面还未到的远方,我默默祈求着,祈愿她安然无恙。
………………
进入医院,我按照警察给我的指示,寻找着那间病房。
走廊上,人们各自行动着。
有的愁眉苦脸,有的满面欢喜。
走进那间病房,我左右环视……
没有看见她的踪影。
我看了看手机上,那条消息上显示的是:12号病房。
于是,我退到门口,看了看上面的门牌……
那上面显示的是:12号。
我疑惑着,心里想着,一定是警察说错了。
这个时候,我听到病房里有人说话:
“哇,凌晨的时候来了个女孩子,满脑袋都是绷带,然后就在刚才,整个人都僵硬了,看起来像是死了,吓死我了。”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面前。”
听到这些人谈论的声音,我不由得联想到了荷儿。
“嘟嘟嘟……”
突然,手机在兜里震动着。
我赶紧拿出来,然后接通。
男人冰冷地陈述着:
“杨城,医院刚刚传来死亡报告,何荷在动完手术之后去世了。”
话音刚落,病房里那些人的讨论依旧没有结束:
“还别说,那个女孩挺好看的,这么年轻就死了。”
“是啊,人一辈子谁说得准呢。”
电话继续传出声音:
“你也别太伤心,节哀顺变,等一下我给你发警察局的位置,你把她身上的东西带走吧。”
勉强撑个微笑,我声音颤抖地说:
“好的。”
…………………………
接着,把医院治疗的费用解决了之后,我又乘车往警察局的方向前去。
脑子里空空荡荡的。
明明车窗外行走着那么多的人,我却感到只有自己一个人。
我想起了荷儿,想起了对她不够好的地方……心中布满了愧疚,布满了无处释怀的愧疚。
那些仍旧鲜明的约定,它们提醒我不能忘记。
同时,我也记起了这次来的目的:报案。
于是,前往警察局的时候,我把这些事情一一说出来。
………………………………
然后,到了第二天晚上。
荷儿的尸体送到了殡仪馆,所以我也来到了殡仪馆。
父亲死的时候都是按照村里的土葬方式埋葬的。
所以,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来到殡仪馆。
这四周黑得可怕,仿佛在那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着。
顺着工作人员的引领,我来到了一座小屋子。
这应该是灵堂吧。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念诵经文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
原来是有一个录音机一直在重复播放。
灵堂的正中,那里挂着一幅观世音菩萨的画像。
画像两旁还有经文。
画像以下有一个柜子,柜子上面是透明的玻璃。
透过玻璃看去,那里面静静躺着一个人。
荷儿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和上次不同……
她的身边布满了寒霜。
这个柜子是个冰柜,是为了防止尸体腐化而使用的。
看到熟悉的人就这样躺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哭了,自己还没察觉到,眼泪就冲了出来。
冰柜前面有两个黄色的软垫,那是为了前来祭拜的人准备的。
我被泪水朦胧着眼睛,毫不犹豫地跪在上面。
然后对着上面的画像,泣不成声地说:“菩萨,我就没有过什么信仰,但我这次真的求求你,一定要让她幸福……”
画像里的菩萨慈眉善目的,就像是在悲悯我一样,她垂着眼睛。
接着,工作人员叫我去给荷儿烧钱纸。
一个破破烂烂的铁桶,周围是一大叠黄色纸钱。
我在铁桶里烧着,火光涌了起来。
看到这火光,我的回忆仿佛回到了那天———我在灶前烧火,她坐在我身上的场景。
荷儿的声音在脑中浮现:
“最喜欢小城了,嘻嘻嘻……”
我强忍着泪水,一言不发地往桶里添着纸钱。
黄色的纸钱在桶中燃烧,我的回忆也在那里慢慢浮现。
然后,随着那些纸钱,慢慢化成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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