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的目的

疑惑、恐惧，她小心翼翼地从我的怀中脱开。

相隔一段距离后，荷儿碎声问我：

“小城……你怎么了?”

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那是因为我的原因。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调整好情绪，展露出笑脸。

我把目光投到她不安的脸上，说道：

“荷儿，听我说，我是为了你好。”

看着我，她用不解地眼神看着我。

那个样子，就像—————看着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

“不要!”

荷儿对我大喊。

这一刻，我开始疑惑起来：这样的画技，凭什么坚持下去呢?

她激烈的态度，将我原本平复的情绪点燃。

不理解，我不理解她为什么想要坚持。

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我严肃地说：

“荷儿，听我说，画画是需要天赋的，你这个样子……就算学成了，今后能否在那么多画家里突出呢?”

“我……我……”

她支支吾吾地，像是无法反驳我。

看到她露出空隙，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荷儿，如果不能在那里面突出，你这一辈子就完了，所以……还是放弃吧。”

虽然无法反驳，但她脸上没有一点放弃的样子。

没有什么自信，她不太流畅地说道：

“小城……就算不能在那里面突出，但至少能养活自己吧?我不会放弃的……”

为了追逐梦想，甘愿放弃生活吗?

真是有够愚蠢……

组织好语言，我继续进攻，说道：

“就算要找工作，也需要学历，没有大专学历是混不出个结果的。”

话锋一转，我说道：“看你这样……你初中就没读书了吧?”

说着，我将目光投入她————荷儿低下了头，像是放弃了争辩。

显然猜对了。

荷儿抬起头，脸上失去了表情。

她用绝望的语气问我：

“小城……为什么?”

那声音绝望而冰冷，仿佛失去了一切生机。

荷儿瘫坐在地上，目光溃散着。

她将手捂住胸膛——————就像被谁穿透了胸膛一样。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这副模样是拜我所赐。

她抬着头，自言自语道：

“啊……我到底怎么了……好难受。”

我关切地问她：

“荷儿……没事儿吧?”

听到我的话，她笑着—————眼睛却流出了泪水。

荷儿声音颤抖，她说道：

“小城……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这个模样……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我走上前去，然后蹲在她的身旁，轻声说道：

“荷儿，刚才话说的太重了，但这是事实，我也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有气无力地，她应道：

“嗯。”

站起身来，月光照着她的侧脸，她面无表情地说：

“我回家了……小城也跟着来吧。”

说完这句话，她艰难地提着我的行李箱，摇摇晃晃往楼下走去。

“这个时候都还想让我住在她家吗……”

我心中念叨。

此刻我觉得—————荷儿真是善良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我还是顺着她的心意吧。”

想着，我摸索出手电筒，赶紧追了上去。

……………………………………………………

拿过行李箱，我跟着失落的她往别墅走去。

月光将路照得发白，手电筒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荷儿依然失魂落魄，她身着连衣裙，被月光照得一身皎白。

那失落的白色背影，像极了惆怅的鬼魂。

突然，她问我：

“小城……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为了什么?

我的想法很庸俗，第一反应想到的是：男人为了女人，女人为了男人?

但仔细想想又不是这样的，人可以为了很多东西。

宗教信仰、财富、爱情，友情……

每个人追求的，或多或少有点不同。

我，想要什么呢?

不知不觉想到了自己。

是呀……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荷儿，为了和她在一起。

但是，仔细想想，我的目的却不是那么单纯……

我是在外面受到创伤才回来的，和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够安慰自己。

很卑鄙，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

原来，我只是把她当做可以安慰自己的机器……

视向前方，荷儿已经快到家了。

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我向着那栋白色的别墅加快了脚步。

………………………………………………

提着行李箱，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前。

荷儿就在门前，她用有些疲倦的笑容来迎接我。

月色幽蓝，她的脸在这幽蓝中静谧。

荷儿说道：

“小城……快进来呀。”

“嗯。”

简单应了一声，然后走了进去。

…………………………

放好行李箱，荷儿让我去她房间聊天。

灯光白亮，光线十分清晰。

我们并坐在床上，但是……

气氛始终沉默着。

半天过后，荷儿对着我说道：

“小城，我还想画画。”

什么……

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我开始有点搞不懂荷儿了。

有些不耐烦地，我说道：

“荷儿……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听到我的话，荷儿垂下了头，羞涩地说：

“因为……那时候，小城夸我画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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