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

九班沸腾了一会儿。

鞠文远敲了敲讲台，班上很快又安静下来，“我们班这次的第一是江吟白。”

“……”

他说：“另一个要重点表扬的是这次进入前五十的林泽惜，要知道在竞争力度下，能挤进前五十也是非常的不容易。”

林泽惜的心情也短暂地好了一点，但一想到江栖衍的成绩，手指间捏的笔重重敲了下去。

“一会儿我让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你们先自主更正。”鞠文远停顿片刻，接着道：“江栖衍你跟我出来一下。”

那一瞬间，教室一片死寂。

等鞠鞠走后，教室里传来了窃窃私语。

“喂？你说江栖衍这次是怎么了？考到第九了都。”

“是吗？退步这么大？”

“第九也不错了吧。”

“哪里不错，你想想他之前哪次掉过前三，估计是受什么影响了吧。”

江吟白偏了一下头，听着他们讲话，“啪”地一声，笔重重弹落在卷子上。

难不成是因为她考试前跟他说的那些话？

下一节物理课,江栖衍都没有回来， 九班都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之下。

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信仰垮台了，但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物理考砸了。

原先他们的物理很差，鞠文远专门请学校一位资深的物理老师来带他们，听说是他喝酒喝来的，可是现在又考成这个鬼样子，就真的说不过来了。

也看的出来他们的物理老师很不高兴，平日里会开几个小玩笑，但这次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夸赞的话也没有批评，整个人只是坐在讲台上，静静的注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位同学。

另一边办公室里，鞠文远抽出了七张卷子出来，抖到江栖衍面前说：“你应该好好看看，你这次出错在哪里？你数理化甚至比江吟白都要好，但是她英语九十四，可你英语只有六十四，你要是英语好好考，起码再加个三十，还有你的政治，主观题判断都是错的，即便你答的再好，你也只拿了一分，你要是把这些分加上，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鬼成绩了。”

“老师，下次不会了，对不起。”江栖衍说。

“你不应该向我说，你应该对自己和你的父母说，你妈妈给我打过电话了，让你放学了直接回家。”鞠文远叹了口气。

于渝正好踩着高跟鞋来送卷子，一看到江栖衍，气不打一处来，“我刚好准备要找你，你说说你这次英语怎么考的？我就算闭着眼也不至于听力才拿半分啊，还有你这完形填空，你看看有几个对的啊，江栖衍，你是不是随便给我乱填的？写成这个鬼样子，还有你作文是不舍得写吗？还是笔没墨了，你居然写都不给我写，十五分呢？你就这么看不起英语老师？还是你把这次考试当儿戏，你平时测试成绩都不差啊。”

“不是。”他知道这次他自己做的不对，但是只要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但他就不会后悔。

江栖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听力的时候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九十分钟都在发呆，到后来十五分钟的时候就随便写了几笔，但他现在确确实实感受到，非常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老师，对不起父母。

“好了好了，得亏只是一次期中考试，不是中考，后面还有很多机会。”

鞠文远带过许多届初三学生，每一届都不乏出色优秀的，但也有不少在考试前崩心态的，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先崩的居然是江栖衍。

“你这次年级排名是第九，跟年级前三还是有区别的。”鞠文远低着嗓子说：“老师也是为了你好，毕竟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校区又比较不受重视，我和英语老师都希望你能发挥出该有的水平。”

“我感觉你这次状态不太好，你是有什么心事么？”鞠文远盯着他的眼睛。

江栖衍片刻后又沉静地回视他：“我会调节好自己，下次不会这样了。”

“希望如此。”

“那我希望你下次考回你年级第一的位置上来，行吗？”

于渝也在一旁补充，“英语下次九十五。”

“可以。”江栖衍点了点头。

青春就是这样，青春期的心动和少年们的春心萌动，不过如此，为了心里某个得不到答案的想法，往往容易使自己着迷，渐渐迷失方向。

每隔一次期中考，班里都会换一次座位。

座位是由鞠文远调的，到了初三以后，座位基本上不会有很大的变动，也会根据学生们的自身情况，适当将一些人调去想坐的位置。

江吟白和周之疏顺利会和，但是不幸运的是正好被调到讲台底下，江栖衍光荣的和另一个男生被调到了讲台两侧，还是和江吟白靠在一起，林泽惜就比较惨了，一个人坐在了第一排第一个，隔周之疏老远儿。

上课铃声一响，整间教室里只有台上物理老师讲课的声音。

在讲台上耐心讲解着考试的错题，对于江吟白来说就跟海上钢琴师那音乐似的，惹得她想睡觉。

那老唐还总喜欢点她上来做题，听说年级第二物理才五十几，江吟白就成为了他重点扶贫对象。

这不，这次又让她上台分解题目，江吟白有点不情愿的上台，瞄了一眼题目，在心里嗤笑一下，然后转过头认认真真的对老唐说：“老师，我不会。”

“江栖衍来。”老唐无奈了一会儿，点头让她下去。

走的时候江栖衍接过了她手里的粉笔，两个人的指尖碰了一下，江吟白瞟了他一眼，发现江栖衍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

自顾自的写完了两黑板的物理题，撑在头侧着看向黑板，他已经两节课没找她讲话了。

江吟白眼皮一跳，视线不由得落在那截过于吸引人视线的手臂上，又白又直还细。

因为侧着头，江吟白能看见江栖衍修长的手指和下颚线，甚至还能看着他滚动的喉结。

她就莫名其妙的脸红了，反应到对江栖衍产生的不良想法，她摇了摇头，眼神盯着黑板，心思已到九霄云外。

江吟白正想着怎么跟江栖衍说话呢，结果这玩意儿一下课就跟林泽惜跑了，人影儿都没有。

晚自习的铃声打响，鞠文远在讲台上道：“待会儿全校老师要举行会议，晚上三节课留给大家自主学习、预习和复习，教室里要保持安静，外面会有主任检查，不要影响周围的其他同学，要是扣了分，我就找你们。”

九班的晚自习纪律一向不错的，搞得搞学习，不搞的睡觉，后面一批人都趴着带手机玩，收了一批又一批，还是不改记性。

江栖衍是班长，坐在前面，他不太喜欢管别人，但是也没什么人喜欢跟他闹，成绩好的成绩不好的基本上关系都跟他很铁。

鞠文远离开教室后，第一节课是历史，基本上都在背书，从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张小纸条，落在江吟白的桌上。

江栖衍抬了一下眸，假装没看见。

［周之疏：喂，你跟班长怎么回事？感觉你们怪怪的。］

［江吟白：这我咋知道？］

［周之疏：你不主动找班长说说嘛？感觉班长心情挺不好的。］

［江吟白：他心情不好找我难道就会好了？］

［周之疏：说不定你刺激刺激他，他奋发向上，就回到原来的成绩了，然后就高兴了。］

［江吟白：好主意。］

［江吟白：待会儿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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