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尽了黑夜,再遇见阳光的那一刻,似乎如释重负,感觉久别重逢,之前的一切是虚惊一场。
在小时候的一次意外之后,我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就像自己被关在了一间黑漆漆的小房间里,睁开眼一看,满眼漆黑,想出声讲话,咽喉似乎又被锁住。
从上学开始,因为这种奇怪的性格,经常被同学疏远,被老师嫌弃,我还记得小学一年级时那位老师就送了我一个标签:“不合群”。其实也是有原因,开学的自我介绍在讲台上愣了半天不说话,最后还是老师解了围;而且,我从不参加集体活动,从不上体育课,从不回答问题,在课间从不出教室。也因着性格问题,后来母亲找老师给我申请了单桌,自此之后,没人再敢靠近我。
到了初中,一学期除了考试在学校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月,课程是自学,闲暇的时间喜欢坐在窗边看夕阳西下,然后天逐渐黑下,然后自己的整个房间也会黑下来,闭上双眼幻想,脑海里浮现起清晨时的阳光,可是我不配活于光下……
那年我初二,一天晚上因为父母出差,我只好自己出去买点东西,在上楼时不小心从楼梯摔下去,被邻居们送到了医院,父母也赶了回来。但是我的脚骨折了,医生说起码得住几个星期的院。父母闲暇时间照顾我,其他时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过了几天以后,突然多了个爱串门的话痨小哥哥,来我的病房里一直说话,“你好呀,听护士姐姐讲,你比我小一个月,所以你是妹妹哦,你的爸爸妈妈不在,哥哥会保护你的。”然后就坐在我的旁边,“你怎么不爱说话啊,难道是声音不好听。”说着,他又站起看看挂在我床边的病历,“不会吧,摔下来嗓子摔坏了。”
他实在太吵了,我也没有办法,“你出去,好吵。”这是我将近八年以来说的第一句话,也有些不是很认识自己的声音了。
他听到以后,不情不愿地慢慢走出去,到门口突然回头,“我还会来的,你一个人多闷呀。”
之后的几天,他就一直来找我,坐在我的床边一讲就是一堆,一说就是半天,也不知道他的话为什么这么多。
不过也是因为他,我开始开口讲话,两个星期以后,我讲出了我封闭起自己的原因,只是因为在幼儿园的打闹里,一个同学自己摔下翘翘板,在附近的我被那个同学冤枉,就此不再喜欢于人交谈。而眼前这个这个话多且开朗的他,似乎渐渐化解掉了我多年以来的心结,交谈也不是难事吧。
不久之后我也得知,他患的是癌症,他的治愈几率几乎为零,手术也在下个星期;相比之下,我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他手术的前一天来找我,那时是清晨的八点,他拉开了房间的窗帘,“起床啦。”他说着,我随着声音的源头望去,阳光从窗户照进,窗边的他被光照亮,他的嘴角那抹笑容,也如清晨的阳光,照在了我的心上。
这一抹笑容,融化了我冰冻许久的心,可能现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差,因为有他,走出那片阴霾了。
他进了手术室,却再也出不来了,他的年龄永远定格在了十五岁,那天的我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很久,等到这个结果,突然觉得世界有些阴暗,可是我记得,他说过,他接受了手术失败,离开人世的风险,那么我也不能怕他的离开。
那么,让我就当做他去另一个地方了,在那里守护我,他似我生命里的一抹阳光,照进我我漆黑的世界里,他打开了我的枷锁,他温柔且温暖。
谢谢你,即使你不在,我却不后悔遇见。
你是我久违的阳光,也是我在人世见过唯一的一抹温暖我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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