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德州西部山区的东北角落,那里蓝色的大海一片汪洋,望不穿,没有尽头,只有热浪一阵一阵的向沙滩袭来,吹打在那栋无人知晓的别墅上。
别墅后方的花园门肆意妄为的敞着,围着花园的栅栏虽然只有一米多高,但发现,围着花园的栅栏还破了一个洞,洞口足以钻进去一只野猪。钻进去,花园里长满了杂草。显然有些年头没有打理了。
明媚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阳光洒在别墅窗外的每一栋窗户上,却被每一扇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看不到里面的东西,一片黑暗。连苍蝇都飞不进去,甚至就连声音,都能被窗户拦下来。
几乎没人来到这别墅附近,如果非要来,你必须得翻越围绕着别墅周边的山崖,山崖再往外则是望不到尽头的原始森林。没有任何修的路通往这里。没人知道山崖有多高,不仅仅是很少有人去这种恶劣环境的地方,更主要的是,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在山崖边,一不留神,就会有块巨石在悬崖上掉落,就像是海边湿润的空气给石头上了润滑油。首先,先用绳子绑在山崖的树上,或者石头上,顺着绳子往下落,再走上大概一个小时,才能到达别墅。
曾有人来到过这个地方,发现了这栋别墅,看到杂草丛生的后花园,透过窗户只能看到窗帘拉上。房门让他怎么撞都撞不开,撬开也撬不动。难道房子里的主人去世了?有这可能,在这里死掉了很难被人发现,现在早已成骸骨了吧。
别墅里的主人是巴洛,他曾是狂热的探险者,也曾带领着一队跟他一样狂热的探险迷,虽然他们只有四个人,却一起探险了几乎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巴洛几乎与世隔绝,一年里才会开着自己的豪华款白艇出海几次,去给自己储备上一年的食物,和生活用品。码头上的豪华白艇早已被铁锈斑斑的链子限制了自由。每到退潮的时候,船底会彻底露出海草,这是长久未清理而生长出的水生植物。
屋里却没有那么槽糕,整齐划一,干干净净。只不过整个房子里很潮湿,不仅仅是靠海边的湿润气候,更是从没开过窗户通风,和房子里不见阳光。
他害怕见到人,因为在他眼里,他们就是吃人的魔鬼。因为他分辨不出谁是人,谁是魔鬼,所以,干脆都认为是魔鬼,以免给自己带来噩运。魔鬼,世界上哪里会有魔鬼?不,巴洛年轻时曾见过,至今已经过了三十年。他现在的生活状态,都是因为魔鬼给他带来的精神创伤。
即使与世隔绝,他还害怕见到人,和外面的世界。房子里按着两个防盗大门,所有窗户都按上了两块玻璃。还用麻布当窗帘,不分昼夜的遮住。从不掀开窗帘。
每到落日余晖之际,总让巴洛害怕,他怕黑,害怕晚上的降临。他会看表上的时间,准确的是说,都是在听时间。那是一个老式落地钟,棕色实木制的外壳。每个星期六他都忘不掉去给钟上弦。每到晚上六点,落地钟就会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响六次。声音足够把两层楼的每个角落都塞满声音。晚上六点响铃过后,他会检查一遍整栋楼的窗户是否都被麻布质的窗帘遮住,却从不看窗户是否被打开,或者露出缝隙。他曾想检查是否露出缝隙,可每当他掀起窗帘时,总是下意识的想到:有一张青绿色的脸,小小的眼睛里,全是黑眼珠,嘴巴裂开到耳朵后,露出白色的獠牙,上下浑黏着粘液,趴在窗户上盯着他一动不动,然后拉上窗帘,回头,发现他就在身后……窗户露不出缝隙的,他都用胶水封住了,氧气进不来,所以楼顶有个通风口。
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曾经发现恐怖的事情,可每当他睡熟时,就会梦到那个恶魔。惊醒过来时一身的冷汗。然后,难以入眠。现在他已经六十五岁了,严重的精神创伤,和失眠,让他的精神,和身体接受不了。他曾被捉去精神病医院,去跟那些不相信他见到魔鬼的精神病医生们辩解。所以,为了避免被人看到他神经兮兮的样子,时不时往后面瞧瞧,再往上面看看,甚至有时自言自语说:“在那里有个魔鬼”。其实并没有魔鬼,只是他长时间未出门,和不社交,而产生的独孤,导致自己自言自语。曾有人相信他,只有四个人相信,那就是和巴洛一起出生入死的那四个冒险者。不过现在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他再也受不了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这栋别墅里与世隔绝了三十年。他想自己的家人,他想自己的朋友,可又怕见到他们,怕他们是魔鬼变的。
那天早晨阳光明媚,本该是每年出海的日子,他却没去码头,而是光着脚,踩在沙滩上,沙子踩在脚下,很凉爽。这是他三十年后,首次光着脚出走门,放松走进沙滩。
还挺舒服的,原来踩在脚下是这种感觉。
一步一步的径直朝大海的方向走去。
他接受了自己,自己忘不掉曾经精神的创伤,找不到解决自己害怕这个世界的看法。寻找他人帮助?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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