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误人心》

“天哥哥！天哥哥！”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孩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欢儿，慢点！小心别摔着了！”男孩轻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书，宠溺地说道。

女孩欢快地扑进了他的怀中，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道：“天哥哥！欢儿刚刚听奶娘说，十里红妆，这是什么意思啊？”

“十里红妆？这便是嫁娶之事，聘礼铺了有十里之多，怎的？欢儿莫不是思春了？”

女孩闻言，小脸一红：“才没有呢！天哥哥就知道取笑欢儿！哼！信不信欢儿不理你了？”

男孩失笑：“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欢儿，原谅天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嘛？”

“嗯……那好吧！”女孩纠结了一下，便答应了。

“那欢儿，你可喜欢那十里红妆？”

“喜欢啊！欢儿当然喜欢！”

“那天哥哥待欢儿及笄之后，便以红妆十里，迎娶欢儿，我的小公主，好不好？”

“嗯……那好吧……天哥哥，你说话可要算数哦！等欢儿及笄那天，我便选做女子！”女孩说着满脸通红，头都要埋到地上去了。

青丘的狐狸，在未成年之前，都是性别随意，可男可女的，但是在成年之时，便要自己选择一个性别。

“哈哈哈！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一对金童玉女，青丘的众狐都认为他们的亲事是铁板上钉钉了的。

在女孩及笄的前一天，她欢喜地跑去找男孩打算问他何时来提亲。

却不料，她看见男孩正温柔地搂着一个陌生女孩——小晴，甜言蜜语。

泪水从眼中流出，滑落脸颊她却浑然不知，她声音颤抖着，问：“天哥哥……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你不是答应过要娶我吗？她是谁？！”

男孩抿了抿唇，道：“欢儿，对不起……我爱的是她，不是你……至于儿时所说的那些话，是我不懂事罢了，你，还是把它当做一句笑话好了……”

爱的是她，不是你……

把它当做一句笑话好了……

这些句话，恍若一记重雷，打在了女孩的心上，泪水，愈发地汹涌流出了。

男孩见了，心里不是滋味，伸手去为女孩拭去泪水：“欢儿……别哭了……”

女孩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打下了男孩的手，道：“滚！拿开你的脏手！你不配叫我‘欢儿’！”

说罢，女孩转身就走，不带一丝云彩。

第二日的及笄之礼，还是照常举行了。

礼官行完了那一些繁文缛节后，问道：“少殿下，请问，您是愿为男儿身，还是愿为女儿身？”

虽然结果青丘众狐都明白，他们的少殿肯定会选择做女儿身，但是他们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等着她开口。

“吾愿，余生做男儿！”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的一愣，尤其是男孩的心口一窒，饶是见过了许多场面的礼官也没有反应过来。

“怎的？有问题？礼官大人！”

“没，没有，少殿下，您确定了吗？”

“废话少说！”

“是，是，是！少殿下息怒！臣下这就继续行礼！”

女孩闻言，便不在看着礼官了，她轻轻抬头望天——

天哥哥，

我当初因为你，而愿做女儿身，

如今，也是因为你，而做男儿身，

从今往后，

咱们，还是越行越远的好了，

你不碍着我，

我也不碍着你。

……

数年之后——

小晴轻笑着将一把利剑刺入了男孩的心口，男孩浑身颤抖着，怒吼着质问：“小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夫君～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你父亲，杀了我肖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那血啊！啧啧啧，好红好红啊！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你父亲那个老东西走得快，那么，就只好父债子还了！哈哈哈！”小晴狠厉地说道。

“哈哈哈……是吗？看来，是我错了……欢儿，对不起……我错了……”

欢儿，对不起……

——

欢儿：

少时听君一言定终身

及笄听君一言误终身

君可知闻君言心已死

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

悔不该当初为何心迷

天哥哥：

少时一言许卿心

及笄一言伤卿心

到头不过一场戏

悔恨当初不一心

【鼓掌，这是一个即敢跑了媳妇，又作死了自己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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