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忙了几日,果真带回一支燕尾簪,燕尾雕刻得栩栩如生。
“诶~为了寻这发簪,颇费功夫呐。”何立从袖筒内抽了出来。
“快让我瞧瞧,”我迫不及待的迎过去。
“大多都是凤翎簪,我只得找人照着样子,现刻的,晚了几日。”何立一边说着一边轻捋胡须,“犀牛角紫檀木的,可喜欢?”
“喜欢,辰儿多谢大人了。”
我心急的拿着发簪坐在妆镜前,在发间比划着,选了个适合的位置,戴上发簪。
“好看吗?”
“自是好看的。”
何立觉得我也没多难哄,一支不太金贵的发簪,就让我如此高兴。
不是何大人如何宠我,更不是他心生愧疚想要补偿我,是他想高高捧起我,看我飘飘然,再看我会不会如坠云端。
枯死的盆景被丢掉了,
就好像丢掉何立与我生出的嫌隙。
之后几日,我和从前无二,一样消遣度日,又开始侍弄花草,没了盆景,我干脆让府里的花匠,在院子里种下林檎花。
“辰儿,好雅兴啊!”何立近日不太忙,总能瞧见他的身影,“这是林檎花?”
“正是。”我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掸了掸灰尘。
“辰儿种下林檎花,可是为了林檎果?”
“大人莫要取笑人家,我养花就不能附庸风雅?天天就想着贪嘴?”我嗔笑道。
何立对我耐着性子,无非是觉得我还有用,可以为饵,亦或,他在跟自己较劲,因为何立为人自负,怎容得下他探不透的事或人?我该见好就收,莫要放肆。
“大人,可知我为何喜欢林檎花?
小时候我随娘亲住在村子里,我一个乡野丫头,哪里见过贵女喜爱的海棠,秋菊,见过的都是不知名的野花。
后来娘亲病了,她把我卖到秦府为婢,她说秦府高门大户,我就是做个粗使丫头,也是能活下去的。
我第一次见到林檎花就喜欢,不只为了果子,而是我就像那朵小白花,依靠林木而檎栖,从前的林木是娘亲,再后来,便是大人。
我在秦府偶有所耳闻,大人以书生面目示人,谋略过人,可心机难测,诡刃更是夺了许多性命。
我不过是个小女子,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大人如今这般慎重,怕是想害你的人太多,才诸多防备。纵然大人伤了无辜,也怕是有自己的不得已,不过是想要自保的手段罢了,换成那些大义凛然的人,怕亦会如此。
我从未想过害大人,旁人眼中的何立鬼蜮心肠,可我识得的大人,却是谦谦君子,对我极好,如今的日子,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何立没料到我会说这么一番话,平日里我时常不合规矩,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他早探过我的身世,与我所述无异。我只敢偷蔫蔫的撒野,还是有些惧他,和他说话少之甚少,更别提如此赤诚的袒露心声。
“诶~这世人对何某的评价,辰儿怕是口中留情了。”何立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何某确实不是好人,可你从未真的怕何某。”
“为何要怕?怕大人的无非是触碰大人利益的,或对大人心存不轨之人。辰儿从未想过害你,纵然大人再阴狠,也不会无缘无故杀我吧?”我不解的说。
“况且,大人总得有人伺候,留着我解闷儿也好啊~”我早就想表忠心了,今儿个时机尚可,不显得那么刻意,捎带着还能调戏下何立。
何立毕竟是个正常男人,我发觉,每每我俩相互试探,有些亲密接触时,他虽坐怀不乱,可呼吸是急的,耳朵尖儿是红的,摇扇子的节奏是和往日不同的,离开时的步子是有些着快的。看着他被调戏的样子,我觉得心情大好,相当解恨儿。
“大人可知林檎花的花语是什么?”
“不知。”
“是引诱,于花,于我,皆是。”我一脸狡黠。
果不其然,何立一愣,却不答话,眯了眯眼看向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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