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轻声开口骂道:“你这死奴才,什么时候说话学还学会吞吞吐吐了,有什么就说什么,还想隐瞒不成?!”顾问行连连磕头直道:“不敢”。
只有康熙知道顾问行当太监之前出身也是制香传承的大家公子,长到十岁的时候家里被人陷害,他钻狗洞意外逃出,在外乞讨得以活命,阴差阳错被骗,被阉役阉割成为了一名太监。
他的家学渊源,对于这些药材和香料那是门清,只要有一丁点气味就逃不过顾问行的鼻子,即便是一些宫廷秘药,乃至民间方都少有他不知道的。凭着这个本领他被当时的首领太监看中,才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陷害他家的仇人早就被他找出来灭族了。
而报仇是在康熙默许之下进行的,顾问行现在的心里只剩下一心侍奉好康熙,是康熙所信重的人。顾问行又接着道,“张佳氏庶妃所用的被子虽然没问题,但是仔细辨认被面的料子上的颜色却有些不同寻常,床幔的料子色彩也特别鲜亮些,明显是上乘的染织技术才能达到的效果,以张佳氏庶妃的位份不可能分到如此高级的料子,奴才大胆猜测这应该是用特殊的染料浸染出来的。”
听了顾问行的话,康熙脸色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沸腾的情绪,自己庶妃寝宫内的寝具出了问题,想到自己有时性子来时也会去庶妃的寝宫内临幸庶妃,身体也是接触过这种未知的“毒药”,他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对顾问行道:“接着说下去,朕倒是想知道这里头还能有什么阴狠手段?”
顾问行苦笑一声:“奴才也是偶然得知,前朝宫廷有些秘法能够在染料中加入各种草药汁液,使得染料呈现新鲜花草的颜色,织出来的布料比普通方法做出的更为生动鲜丽,据传当年杨贵妃的霓裳羽衣正是用这种方法染织而出。”
“只是能够作为各色染料的草药定要色泽鲜艳,但这类草药多是大毒大热之物,染出的布料都是被制成衣物,其色彩艳丽美不胜收,但穿在身上毒素日积月累之下,恐怕……。故而这种方法早已被束之高阁,若非奴才曾通读家中祖传的制香秘典,恐怕也无法知道这里面的问题。这种被制成被子与床幔的实物奴才也是第一次见到,还要让太医们进一步仔细检查才能知道奴才的判断是否正确。”
顾问行话音一落,东暖阁中顿时死寂一片,这等隐秘的手法若非亲耳听到谁能相信。胸前急剧起伏,双手紧紧交握,嘴唇抿得毫无血色,显然是气得狠了。康熙猛地一桌子,嘴中喃喃自语道:“赫舍里氏,这是要做什么?”想到前一段时间前朝吵吵最欢的“立太子”,康熙明显阴谋化了……
可现在自己还不能动她,大清需要安定,想到朝中那些注重嫡庶的“汉大臣们”康熙的头有些隐隐作痛,但也只是暂时是“隐忍”康熙的手紧握成拳,他八岁登基,最先学会的就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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